她挣扎着，想要靠近手机，想要对着听筒嘶吼，告诉沈亦舟她在哪里，告诉她她有多危险。
可花衬衫已经失去了所有兴趣。他觉得自己被耍了，被沈亦舟的冷漠和这个女人的“矫情”彻底激怒了。
“闭嘴！”
他低吼一声，抬起脚，带着全身的力气，狠狠地踹向了林晚高高隆起的腹部！
“啊——！”
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林晚的全身，像是有一把钝刀在她的肚子里疯狂搅动。她的身体猛地弓起，又被绳子死死拽回椅子上。冷汗以惊人的速度浸透了她的衣服，顺着额头、脸颊、脊背滚落。
肚子里的孩子仿佛也感受到了这致命的一击，剧烈地挣扎了几下，然后陷入了可怕的沉寂。
“宝宝……我的宝宝……”林晚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，她能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身下缓缓涌出，在冰冷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淡淡的红色。
那抹红，像一朵妖异的花，在昏暗的灯光下，刺得人眼睛生疼。
花衬衫看着那片红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，但很快被狠厉取代。“沈亦舟不是厉害吗？不是医生吗？我倒要看看，他能不能救回他的种！”
他像是还不解气，又或者是破罐子破摔，从腰后抽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折叠刀。
林晚看着那把刀，瞳孔骤然收缩。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，冰冷而绝望。
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看向花衬衫手中的手机，听筒里，苏晚晚的哭声似乎更清晰了些，还有沈亦舟温柔的哄劝：“别怕，晚晚，马上到医院了，没事的……”
原来，他不是没有温柔，只是他的温柔，从来不属于她和他们的孩子。
“既然钱拿不到，人留着也没用了。”花衬衫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，“就当，给沈亦舟一个教训。”
冰冷的刀锋划破空气，然后，狠狠刺入了林晚的腹部。
剧痛再次袭来，比刚才的踹击更加猛烈，更加彻底。林晚的视线迅速模糊，身体软软地瘫下去，只有绳子还拽着她，让她保持着坐姿。
身下的血流得更快了，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她的裤子，在地上汇聚成一滩。
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，她仿佛听到了孩子微弱的心跳，又仿佛什么都没听到。
也好……就这样结束吧……
她想。
4
陈瑶是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意识到不对劲的。
她给林晚发了好几条消息，问她纪念日过得怎么样，沈亦舟有没有给她惊喜，都石沉大海。打电话过去，也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。
林晚不是个会无缘无故失联的人，尤其是怀孕八个月，行动不便，沈亦舟又经常不在家，她向来很注意和朋友保持联系，让她们放心。
陈瑶心里隐隐有些不安。她试着联系沈亦舟，电话打过去，响了很久才被接起，背景音听起来像是在医院。
“喂？陈瑶？什么事？”沈亦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，还有些不耐烦。
“亦舟，你跟晚晚在一起吗？我联系不上她了，打电话也不接。”陈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