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民政局大厅的地砖泛着冷光,夏晴攥着离婚协议的指节发白。身上病号服的条纹皱巴巴的,左手上还贴着块洇着血迹的创可贴,那是今早收拾病房时被玻璃划的。

“夏晴!你真要把谢家脸丢光?”二姑的尖嗓子刺破空气,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戳到她脸前,“还没离婚就勾搭上小白脸,穿成这样来民政局,给谁看呢?”

夏晴垂眸盯着协议上自己签好的名字,没接话。身侧突然传来拉力,谢彦辰攥住她手腕,声音发颤:“晴晴,都是误会……”

“误会?”夏晴猛地抬头,眼底血丝让谢彦辰心头一紧,“谢彦辰,你办公室抽屉里白悠悠的孕检单也是误会?你说加班的夜晚,给她煮燕窝也是误会?”

大厅突然静得能听见吊牌晃动声。谢彦辰脸色煞白,想要解释的话卡在喉咙。这时婆婆挤进来,往夏晴手里塞金卡:“晴晴,这卡有二十万,你去医院澄清下‘没出轨、没打孩子’,咱谢家不差这点名声……”

“够了!”夏阳猛地撞开人群,白色西装上的胸针晃得人眼疼,他把夏晴拽到身后,“谢家人,你们摸着良心说,我姐孕期你们谁关心过?白悠悠三天两头往谢家跑,你们说‘只是朋友’;我姐发烧到39度,谢彦辰在白悠悠家修水龙头,这叫误会?”

二姑噎得直翻白眼:“夏晴你翅膀硬了,找个小白脸就敢甩谢家?”

夏晴扯了扯夏阳的袖子,冲谢彦辰笑了笑,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:“谢彦辰,离婚协议我签了。从今往后,你和白悠悠,和谢家,都与我无关。”说罢她把金卡拍回婆婆怀里,跟着夏阳往外走。

玻璃门外,黑色迈巴赫里,夏阳给她系安全带时,瞥见她手上创可贴:“姐,疼不?”夏晴摇摇头,看向车窗外谢家人的方向,婆婆正举着金卡尖叫,二姑跳着脚骂“不知羞耻”,谢彦辰站在原地,西装下摆被风掀得乱飞。

三个月前,夏晴发现谢彦辰衬衫上有陌生香水味。那天她特意炖了汤去公司,却在办公室撞见白悠悠坐在谢彦辰腿上哭:“彦辰哥,我怀孕了,你不能不管我……”

谢彦辰慌忙起身时,抽屉里滑落的孕检单让夏晴血液瞬间结冰。后来无数个夜晚,她给谢彦辰打电话,那头不是忙音就是“在开会”。直到雨夜,她发着烧去他常去的酒店找他,却看见房间里亮着暖黄灯光,白悠悠穿着他的衬衫煮燕窝。

“那是合作方的应酬!白悠悠是我客户的妹妹,孕检单是她用来逼婚客户的!”谢彦辰曾红着眼解释,可夏晴摸着小腹日益隆起的弧度,只觉得心像泡在冰水里。

离婚当天,夏阳把夏晴带回夏家别墅。玄关处,父亲夏宏远猛地站起,金丝眼镜后的眼瞳烧着怒火:“那个混小子!我现在就去扒了他的皮!”母亲林月茹抱住女儿,指尖抚过她凹陷的锁骨:“晴晴瘦了……手上怎么还伤着?”

夏晴蜷在母亲怀里哭到颤抖:“妈,我后悔了,当初没听你们的……”林月茹一下下拍她后背,珍珠项链随动作轻晃:“傻孩子,爸妈在呢。”

晚餐时,夏阳把剥好的虾放到夏晴碗里:“姐,你说想读研深造,我认识个金融系教授,特牛……”夏宏远把蟹腿递过去:“咱不着急再婚,先把书读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