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你呢？陆景深！”陈默的声音，充满了愤怒和鄙夷，“你只是个窃贼！一个剽窃了她所有才华、梦想和爱情，还反过来嫌弃她，把她逼死的，无耻的窃贼！”
“江总不让我告诉你，她说，男人需要体面。她说，只要你能成功，她愿意做你背后那个，永远不见光的影子。”
“可你，连影子都容不下！”
电话被狠狠地挂断。
我握着手机，站在原地，像一尊被风化的石像。
原来，我引以为傲的一切，我的才华，我的远见，我的成功……全都是个笑话。
我不是什么商业天才。
我只是一个，被真正的天才，用爱，饲养起来的，废物。
6
我的世界，在一天之内，彻底崩塌了。
我像个游魂一样，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游荡。每一个角落，都能看到江晚星的影子。
我想起，我曾经在一次酒后，对朋友吹嘘，说我这辈子最不能忍受的，就是和一个愚蠢的女人生活在一起。
朋友问：“那你老婆呢？”
我当时轻蔑地笑了：“她？她不算。她只是个保姆。”
现在想来，愚蠢的人，是我。
是那个被猪油蒙了心，把珍珠当鱼目，把天才当保姆的，我自己。
这时，门铃响了。
我以为是赵律师，打开门，却是林菲。
她化着精致的妆，穿着最新款的香奈儿套装，手里提着爱马仕的包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。
“景深，我知道你这几天心情不好，我……”
“我不是让你滚了吗？”
“我不能走！”林菲挤进门，眼中闪过一丝算计，“景深，我知道那个女人死了，你很难过。但人死不能复生，你还有我，还有我们的未来。”
她顿了顿，试探性地问：“我听说，那个女人，才是公司的大股东？不过没关系，现在她死了，公司就是你的了，也就是我们的。我们……”
“我们？”我看着她，突然笑了。
我笑自己的瞎。
我曾经以为，林菲和我是同一种人，我们都追求精致、体面、成功。我甚至觉得，在她身上，看到了我那个模糊的，“白月光”的影子。
那个在我大学创业最艰难的时候，默默支持我，鼓励我的女孩。我一直以为，那个女孩，就应该是林菲这个样子的。家世好，学历高，漂亮得像个明星。
可现在，我看着林菲这张写满了欲望和精明的脸，再想想江晚星那张干净、清澈的脸。
我才恍然大悟。
我没有白月光。
或者说，我的白月光，从始至终，都只有一个人。
就是那个，在我穷得只能吃泡面的时候，会把碗里唯一的鸡蛋夹给我，自己喝汤的江晚星。
就是那个，在我被投资人羞辱得一文不值的时候，会抱着我说“景深，你别怕，你是我心里最厉害的人”的江晚星。
我把她，当成了蚊子血。却不知道，她才是我胸口那颗，滚烫的朱砂痣。
而林菲，不过是一个拙劣的，模仿我幻想的赝品。
“陆景深，你笑什么？”林菲被我笑得有些发毛。
“我笑我傻。”我收起笑容，看着她，一字一句地说，“林菲，你是不是一直以为，你很了解我？”
“当然！”
“那你知不知道，我大学的时候，最喜欢去学校后山的那片小树林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