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绝对信任……

难道是要我完全遵循影子的动作?

或者……

影子会指引方向?

一个荒诞的念头浮现:如果我跳一下,影子也会跳,难道我要信任这个“跳跃”的动作是有深意的?

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小步。

影子同步地向前移动。

一切正常。

我又试探着向左移动一步。

影子跟随。

这到底……

就在我疑惑之际,异变陡生!

毫无预兆地,头顶那盏氙气灯猛地爆闪了一下,发出刺耳的电流嘶鸣声!

光线瞬间变得极度不稳定,明灭狂闪!

而就在这疯狂闪烁的光线下,我脚下的影子——不再是同步跟随我的动作!

它开始剧烈地、毫无规律地扭曲、抖动、拉伸、收缩!

像一个被无形之手疯狂撕扯的黑色人偶,又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,充斥着噪点和乱码!

我惊得猛地后退一步,背脊紧紧贴住冰冷的墙壁!

怎么回事?!

灯光还在爆闪,影子依旧在狂乱舞动,完全脱离了物理法则的束缚!

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,在那片狂乱扭曲的黑色之中,开始浮现出一些极其短暂、却清晰无比的画面碎片!

——我看到一片血红,像是那个红色档案夹的颜色在弥漫!

——我看到一个模糊的、惨白的下巴,贴在某个肩头(我的肩头?!)!

——我看到一扇低矮的铁门,门上有一个凹陷的手印!

——我看到屏幕的绿光,和一双枯井般的眼睛!

是之前的经历!

是那些致命的规则场景!

它们像噩梦的碎片,在我狂乱的影子里飞速闪回!

“绝对信任你的影子”

——当它变成这幅鬼样子的时候,我该如何信任?!信任什么?!信任这些恐怖的碎片吗?!

灯光猛地停止了闪烁,恢复了稳定(尽管依旧昏暗)。

地上的影子也瞬间恢复了正常,安安静静地躺在我脚下,仿佛刚才那癫狂的一幕从未发生过。

但我剧烈的心跳和满背的冷汗都在尖叫着刚才的真实。

幻觉?

还是……规则开始了?

我死死盯着那片此刻看起来无比温顺的影子,巨大的恐惧和疑虑如同冰水浇头。

信任?

当它展现出那种诡异时,信任它就是找死!

但不信任……是否就违反了这条规则?

“沙沙……沙……”

一阵极其轻微的、像是摩擦的声音从影子所在的区域响起。

不是来自影子本身,而是……来自影子内部?

或者说,是影子下面的地面?

我屏住呼吸,瞳孔放大。

只见在我影子的头部位置,那片昏暗的水泥地面上,极其缓慢地,如同植物生长般,浮现出了一行新的字迹。

字迹是深深的刻痕,像是用极其尖细的硬物刚刚划出,边缘还带着细小的粉末:

「它即是你,你即是它。背弃影子,即是背弃自我。」

字迹浮现完毕,那“沙沙”声也停止了。

我浑身冰冷。

它即是你?

背弃即是背弃自我?

这像是在解释“绝对信任”的必要性?但为何要用如此诡异的方式呈现?

这行字……是帮助?

还是更深层陷阱的序曲?

脚下的影子,依旧安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