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世,我卷了10年,累死自己,牵连了父母。这一世,我辞职“躺平”,也能活的风生水起。
01
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撕裂般的疼。我骑着那辆陪了我五年的电动自行车,行驶在凌晨三点空旷的街道上。车座早被磨得发亮,车把手上缠着的胶带都起了毛边,最让人揪心的是后轮轴承 。只要车速超过二十码,就会发出 “噶拉拉” 的怪响,像随时要散架。
上周小区门口修车铺老板还劝我:“兄弟,这车子早该换了,现在以旧换新补两千就行,你这旧车再骑下去太危险。” 我当时只是苦笑摇头。两千块啊,够给老家爸妈买两箱降压药,够还半个月房贷,我哪舍得。
就在几分钟前,我刚结束连续三十六个小时的工作。办公室的灯还亮着,领导端着保温杯走过来,手指在我堆满文件的桌角轻轻敲了敲,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:“金宝啊,辛苦你了。知道你这阵子连轴转,等这个专项报告交上去,我给你批三天调休,好好歇一歇。”我垂着眼帘没接话。上个月做人口普查报表时,他也是这么说的,结果调休单至今还压在我抽屉最底层,没等我休,就被新任务顶了回去。
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,领导又往前凑了凑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点私下提点的意味:“你也知道,咱们单位今年有个副主任科员的名额。你是Z大毕业的高材生,这几年干的活儿大家都看在眼里,再努努力,把这个项目拿下来,到时候我在党组会上帮你说话。”这话像颗裹着糖衣的钩子,却让我心里发沉。在省直单位待了两年,我见多了这种“画饼”。调休是“口头支票”,提职是“远期承诺”,只有让我加班,才是眼下最实在的事。我强撑着挤出个笑容,把最后一份签好字的文件递过去,指尖因为长时间握笔,泛着青白。领导满意地点点头,转身时又补了句:“年轻人多干点不吃亏,以后有你享福的时候。”
看着他的背影,我只觉得肩膀上的担子更沉了。十年了,从踩着分数线考进HS中学卷3年,到熬夜刷题考上Z大卷4年,再到挤破头进省直单位卷3年,我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,不停转,不敢停。我想在这个一线城市站稳脚跟,想把爸妈接过来,想让他们不用再守着那片贫瘠的果园和茶山,不用再为几毛钱的茶叶价格,跟收购商讨价还价。
为了买房,两年前我说服爸妈卖掉了果园和茶山。那是我爸年轻时一锄头一锄头开垦的地,是我妈每天天不亮就去采摘的茶叶,也是我小时候爬树摘桃、蹲在茶垄间捉蚂蚱的地方。我还记得视频里我妈红着眼眶说 “卖就卖吧,只要你在城里过得好”,记得我爸沉默半天才说 “钱不够跟家里说”。可那时候,我满脑子都是首付还差多少,满脑子都是 “在省城有套房才算真正扎根”,根本没注意到他们语气里的不舍。
房子买在了城郊刚通地铁的小区,月供占了我工资的三分之二。爸妈也来了,住惯乡下大院的老人,在几十平米的出租屋里显得格外局促。我本想多陪陪他们,可每天早上七点出门,晚上十二点后才回家,有时候忙起来连周末都泡在单位。上个月我妈感冒发烧,自己拖着病体去社区医院输液,我直到晚上打电话才知道;我爸想跟我聊聊老家的事,我总说 “妈,爸,我太累了,明天再说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