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似乎听不见,只是焦急地在我身边盘旋,然后,一行新的血字浮现在我眼前。
【做得好,言言。那一跪是「认命礼」,一旦跪下,你的魂魄就会被他们钉在老宅,成为下一个祭品。】
祭品?
我浑身一颤。
【我们周家的女人,生来就是为后山那位「山神」准备的祭品。每一代,都要献祭一个女儿,来换取周家男丁的富贵和长寿。奶奶是,妈妈是,本该轮到我……】
血字断断续续,姐姐的魂魄也变得不稳定起来。
我这才明白,为什么我从小就没见过奶奶,而妈妈也在生下我不久后就「难产」去世。
原来她们都……
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,瞬间传遍四肢百骸。
这是个怎样丧心病狂的家族!
【我反抗了,所以他们杀了我,伪装成我跳河自杀。现在,他们要你顶替我。】
【言言,你不能死。】
【去柴房东南角的第三块地砖下,那里有妈妈留下的东西,是唯一能救你的办法。】
血字消失,姐姐的魂魄也彻底散去,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。
我挣扎着挪动身体,朝柴房的东南角爬去。
手脚被绑着,我只能用身体一下下地撞击地面,试图找到那块松动的地砖。
汗水和眼泪混在一起,模糊了我的视线。
终于,在一堆烂木头下,我摸到了一块边缘翘起的地砖。
我用尽全身力气,用肩膀将地砖顶开。
下面是一个小小的暗格。
暗格里,放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的东西。
我费力地用牙齿和被绑住的手指,一点点将红布解开。
里面,是一把生了锈的、样式古朴的银色小刀,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牌。
木牌上,用朱砂刻着我的生辰八字。
这是什么?
就在我疑惑的时候,柴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。
爷爷阴沉着脸,走了进来。
他手里,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、散发着怪味的汤药。
「你闹也闹够了,把这碗安神汤喝了,好好睡一觉,明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。」
他一步步向我逼近,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。
我惊恐地往后缩,将小刀和木牌死死地藏在身后。
这碗汤,绝对不能喝!
4.
「我不喝!」我尖叫着,身体不住地向后退缩,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,退无可退。
爷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意:「这可由不得你。」
他将手里的碗放在地上,一把揪住我的头发,强行将我的头往后仰。
另一个闻声跟进来的壮硕堂叔,则粗暴地捏住我的下巴,试图将我的嘴掰开。
那股腥臭的药味扑面而来,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我拼命地挣扎,双腿胡乱地蹬踹。
混乱中,我藏在身后的手触碰到了那把冰冷的银色小刀。
电光火石之间,我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。
我用被绑住的双手,竭力握住小刀,凭借着一股求生的本能,猛地朝堂叔的大腿刺了过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