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次所谓的“创业”,一次花店开了三个月倒闭,一次美容院被合伙人骗得血本无归。
女儿甚至懒得亲自打理,只会伸手要钱和指责他们“不懂经营”、“不支持她的梦想”。
王秀娟看着女儿因为愤怒而扭曲的美丽面庞,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和无比的疲惫。
她想起了女儿第一次创业失败后在家摔东西的样子……
想起了女儿非要割欧式双眼皮、垫肋骨鼻时他们的妥协……
想起了女儿要去澳洲“考察市场看袋鼠”结果发回来全是奢侈品购物照……
想起了那被挥霍一空的三百万和丈夫日益佝偻的脊背、越来越多的白发。
她突然觉得,这个女儿,或许从来就不是来报恩的,是来讨债的。
一股凉气从脚底窜上心头,那是一种心丧若死的麻木。
“怎么不说话了?被我说中了吧?”
林晓雯得意地扬起下巴:“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,生了我又给不了我应有的生活水平,不就是自私吗?”
王秀娟忍不住插话:“雯雯!爸爸每天工作到多晚你不是没见过!他这么辛苦是为了谁?”
“为了满足他那可怜的自尊心呗!”
林晓雯嗤笑一声:“要是真为了我,早就辞职下海做生意去了。”
“隔壁张叔叔不就是放弃了研究所的工作,现在公司都上市了!”
想到张无忌那小子,打小就是她的跟屁虫,现在却是她高攀不起的贵公子,林晓雯气性更大了!
林建国突然觉得很累,不是身体上的疲劳,而是一种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倦怠。
他默默地转身,提起行李箱走向卧室。
“又逃避问题!每次说不过我就这样!”
林晓雯在身后不依不饶:“要是当初带个套,我至于受这些苦?”
卧室门轻轻关上,隔绝了客厅里女儿尖锐的无情的嗓音和妻子无奈的、卑微的,近乎乞求一般劝解的声音。
林建国坐在床沿,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照片上——那是晓雯五岁时的全家福,小女孩骑在他的肩膀上,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。
门外,王秀娟试图缓和气氛:“雯雯,爸爸这次出差真的很辛苦,差点病倒在国外……”
“你怎么,怎么能说出…………”
“所以呢?辛苦就有理了?这世界上谁不辛苦?”
林晓雯丝毫不为所动:“他选的这个破专业破工作,辛苦不是自找的吗?”
王秀娟不再说话,女儿的嘲讽拆掉了她最后一根名为“坚强”的肋骨,也彻底浇灭了她心底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。
她默默地走回厨房,关掉了煤气灶上正在炖汤的火。
锅里的鸡汤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,就像她心里翻腾却最终凝固了的绝望。
林晓雯见没人再搭理她,觉得无趣,便拿起手机回到了自己房间。
她越想越气,觉得自己简直倒霉透顶,摊上这么个“没本事”的父亲。
她刷着社交媒体上朋友们炫富的照片,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。
忽然,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。
她想起了最近网络上流行的“生物爹”说法——那些不配为人父的男人,只不过提供了精子而已,根本不值得尊重。
一丝冷笑浮上她的嘴角。
她打开电脑,登录了一个热门论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