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抚好父母,我立刻开始行动。
我没有丝毫耽搁。我知道,时间就是一切,必须在对方以为我已经被彻底打压下去、放松警惕的时候,快速完成原始积累。
我回到房间,找出父亲(现在是我)最好的——也是唯一一件没有补丁的白色确良衬衫和一条蓝色的确良裤子,仔细洗净晾干。又找出一双相对完整的布鞋。
然后,我凭着超越时代的记忆,开始梳理80年代末的省城可能存在的机会。
第一桶金,必须快、准、狠。
第二天天还没亮,我揣着仅有的几毛钱(之前卖酒瓶攒的),悄悄离开了家,徒步走向县城汽车站。
我没有直接买票去省城,而是在县城唯一的新华书店和邮局门口转了转,仔细观察着一切。最终,我的目光锁定在邮局外面那个收旧邮票的小地摊上。
记忆中的一个碎片被激活——80年代末,一套名为《中国古典文学名著-<西游记>》的邮票刚刚发行不久,其中一枚“孙悟空”的邮票,因为印刷误差,有一部分在背景云彩处有极细微的色差,被称为“云中仙”,在未来价值不菲。而现在,它可能就混在一堆普通的邮票里,无人识货。
我蹲在地摊前,假装漫无目的地翻捡,心脏却怦怦直跳。终于,在一堆散票里,我看到了那枚熟悉的图案,仔细辨认,果然有那细微的色差!
【老板,这堆散的怎么卖?】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淡。
【五分钱一张,随便挑。】
我强压激动,挑出了那枚“云中仙”,又随意挑了几张别的掩饰,付了钱。
然后,我立刻赶往汽车站,用身上最后一点钱,买了一张去省城的长途汽车票。
一路上,我紧紧攥着那枚邮票,它是我翻身的第一个希望。
到了省城,巨大的城市气息扑面而来。高楼不多,但人流如织,自行车铃声响成一片,已然透出改革的活力。
我没有时间欣赏,目标明确,直奔省城最大的集邮市场。
市场里人头攒动,比县城热闹百倍。我一个个摊位问过去,询问是否收《西游记》邮票,特别是品相好的。
终于,在一个看起来颇懂行的老板摊前,我拿出了那枚“云中仙”。
老板拿起放大镜,仔细看了半天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但很快掩饰过去,故作平淡【哦,这张啊,品相还行,有点意思。给你五块钱吧。】
五块!对于当时几乎身无分文的我,简直是巨款!但我知道,它远不止这个价。
我摇摇头,直接点破【老板,这是‘云中仙’,云彩有色差的。我知道它的价值。五十块,少一分不卖。】
老板愣住了,重新打量我,似乎没想到这个穿着土气的年轻人如此识货。他犹豫了一下,毕竟这票未来可能更值钱,但现在能立刻变现五十块也是暴利。
最终,他咬咬牙:【行!看你小子懂行,交个朋友!五十就五十!】
当我拿着那五张“大团结”(十元钞票)走出邮市时,手心都在出汗。
第一桶金,到手!
但这远远不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