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兰姨。”我认出那是我母亲的堂妹，她看上去比我还要年轻几分。
“青青回来了？”兰姨的声音柔美如音乐，却让我起鸡皮疙瘩，“这就是你选的...”她意味深长地停顿，上下打量着林昊，“很不错。”
她身后的男人抬起眼，短暂地与我对视。那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恐惧和绝望，让我几乎窒息。他很快又低下头，顺从地站在妻子身后，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。
林昊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诡异的对比，他不安地挪了挪脚步。
母亲似乎毫不在意，继续带路：“张叔最近身体不太好，是不是？”她问兰姨，语气平常得像在谈论天气。
“是啊，可能上次消耗有点大。”兰姨轻描淡写地说，“不过没关系，养养就好了。蛇女会赐福的。”
消耗？我心头一紧。什么样的消耗会让一个健康男子变成这样？
到家后，母亲安排林昊住在东厢房，我则住西厢。老宅比记忆中更加阴冷潮湿，空气中弥漫着那种特有的腥甜气息，更加浓郁。
晚饭后，林昊显得有些疲惫，早早回房休息。母亲带我来到后院，那里种满了各种奇异的花草，在暮色中散发出幽微的光芒。
“他很合适，”母亲直接切入主题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，“阳气充沛，心意也诚。你这次眼光不错。”
我紧张地攥紧衣角：“妈，仪式...到底具体是什么样的？林昊他需要做什么？”
母亲轻笑一声，摘下一片发光的叶子把玩着：“不用担心，蛇女会指引一切。他只要真心爱你，愿意为你付出，就足够了。”她转头看我，眼神锐利，“重要的是，你不要感情用事。这是为了你的未来，为了永远的美貌和青春。村里多少女孩求都求不来这样的福分。”
我低下头，不敢与她对视。月光下，我无意间瞥见母亲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腕——那里有几片细微的、类似蛇鳞的痕迹，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微光。
我猛地倒吸一口冷气。
母亲迅速拉下袖子，语气突然严厉：“青青，记住，蜕皮之夜就快到了。这几天带他熟悉环境，但不要走得太远。让他心情愉快，状态越好，仪式越顺利。”
她靠近我，冰冷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：“我知道你对他有感情，但这正是需要的。他的真心是仪式的关键。别让我失望，也别让蛇女失望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离去，留下我独自在越来越浓的夜色中发抖。
那晚我辗转难眠，凌晨时分悄悄来到林昊房外。透过门缝，我看见他坐在床边，手中拿着我们的合影，眼神温柔。
“不管发生什么，我都会保护你的，青青。”他轻声自语，语气坚定。
那一刻，我的心痛得几乎撕裂。我几乎要冲进去，告诉他一切，带他立刻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。
但就在这时，一阵细微的嘶嘶声不知从何处传来，像是警告。我想起那些美丽却空洞的眼睛，想起那些苍白病弱的男人，想起母亲手腕上那片鳞状的痕迹。
对未知的恐惧和对变美的渴望像锁链一样拖住了我的脚步。
我最终没有敲门，只是默默回到自己房间，看着镜中平凡的面容，想象着蜕皮后可能拥有的绝世美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