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妈妈坐在她旁边，正拿着毛巾给她擦脸。看到我来，林晚的妈妈愣了一下，然后站起来，拉了拉我的胳膊，“小远，你来了，快坐。”
我走过去，在她们对面的长椅上坐下，目光落在那个襁褓上。襁褓是粉色的，上面绣着小熊图案，里面的婴儿很小，闭着眼睛，呼吸很轻，偶尔会皱一下眉头，看起来很脆弱。
我的心猛地酸了一下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。我想起我小时候，妈妈也是这样抱着我，小心翼翼的，生怕我受一点委屈。可现在，这个孩子刚出生，就面临着这样的局面。
林晚抬头看了我一眼，眼里带着疲惫和一丝期待，“他很乖，刚才喂了奶，现在睡着了。”
我点了点头，没说话，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鉴定同意书和采样工具——是律师朋友帮我联系好的鉴定机构，只要双方签字，采集好样本，就能送去检测。
“签了吧。”我把同意书递到她面前，笔也一并放在上面。
她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，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纸上，晕开一小片墨迹。她的手放在同意书上，抖了很久，最后还是拿起笔，一笔一划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她的字迹很潦草，和以前清秀的字体完全不一样，看得出来，她很紧张。
我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，然后按照鉴定机构的要求，采集了自己的血液样本，又让护士帮忙采集了婴儿的足跟血样本。把样本交给鉴定机构的工作人员时，我松了一口气，感觉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。
等结果的那三天，我反而睡得很安稳。以前总是会在夜里想起和林晚的事，翻来覆去睡不着，可现在，我知道很快就能有答案了，不管结果如何，我都能坦然面对。
我把家里收拾了一遍，找出了曾经的结婚证复印件，那张纸已经有些泛黄了，上面的照片里，我和林晚穿着红色的衬衫，笑得很开心。我把复印件撕成碎片，扔进垃圾桶里，碎片飘了飘，像蝴蝶的翅膀，慢慢落在垃圾桶底部。
然后我又找出了那本旧相册，就是之前放在茶几上的那本。我坐在地板上，一页一页地翻过去。里面有我们大学时的合照，有我们第一次旅行的照片，有我们结婚时的照片，还有我们搬进新家后拍的照片。每一张照片里，我们都笑得很开心，那些时光，是真的没好过。
翻到最后一页时，我看到了一张我们在玉兰园拍的照片。那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时候，我带着她去了当初求婚的玉兰园，那天的玉兰花全开了，白色的花瓣落在我们身上，她靠在我怀里，笑得很温柔。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，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，然后把相册装进纸箱里，搬到衣柜最里层，推到墙角——就像把过去也推到了看不见的地方。
4 新的开始
鉴定结果出来的那天，我正在健身房跑步。跑步机的轰鸣声盖过了手机铃声，等我停下来喝水的时候，才发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，都是林晚打来的。我回拨过去，电话很快就通了。
“小远，结果……结果出来了。”她的声音很小，像蚊子叫，还带着哭腔，“不是你的，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