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人送她的礼物，我接着。
她走到哪儿，我跟到哪儿。
她那些朋友都看着我们笑。
有个女生说：“姜晓，你这小跟班真听话啊。”
姜晓就笑了，特别甜特别灿烂的那种笑。
她转过身，伸手就捏住我的脸，手指用力，掐得我下巴那块肉生疼。
“对啊，”她声音甜甜的，眼睛看着我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，“我家沈夜最乖了，就像我的小尾巴，一辈子都甩不掉的那种哦。”
周围的人都笑，好像觉得这画面多有爱似的。
还有人小声说：“真羡慕啊，能被姜小姐这么看重。”
我只觉得脸上被她掐着的地方火辣辣地疼。
她是在警告我。
警告我不要乱看，不要看别人，只能看着她。
我心里难受得要命，那种屈辱感一阵阵往上涌。
但我还是抬起头，对着她挤出一个大大的、看起来特别崇拜特别感激的笑。
“嗯！我愿意一辈子跟着晓晓！”
她似乎满意了，手指松了松，改成轻轻拍了拍我的脸。
“真乖。”
那天放学下雨了，我找她一起回家。
别人说，她好像去画室了。
我找过去，画室里没人，安静得很。
然后我就看见画架上有张画。
画的是我。
穿着校服，笑得特别开心，眼睛都弯起来。
我心跳突然快了一下。
有点……偷偷的高兴。
她原来是这样画我的吗？
她眼里的我，是这个样子的吗？
我正看着画发呆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：“谁让你看的！”
我吓得猛地回头，姜晓站在门口，脸色白得吓人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。
她几步冲过来，一把推开我，抓起调色板上还没干的颜料，直接就往画上抹！
红的、蓝的、绿的……乱七八糟的颜色一下子糊住了那张笑脸。
“你不准那样笑！”她一边疯狂地涂画，一边冲我吼，“谁准你那样笑的！不准！不准！”
画纸被颜料浸透，变得一塌糊涂。
她还不解气，把画从架子上扯下来，疯了一样撕成碎片，扔得到处都是。
碎纸片沾着颜料，落在地上，像一堆丑陋的垃圾。
她喘着气，胸口剧烈起伏，盯着我，眼神可怕极了。
“你凭什么……凭什么笑得那么开心……”她的声音发抖，“只有我才能决定你该是什么样子！只有我！”
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，把我拖出了画室。
外面雨下得正大。
她把我拽到教学楼后面的空地上，一把推开我。
“站着！”她命令道，“没有我的允许，不准动！”
冰冷的雨水瞬间就把我浇透了。
我站在雨里，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跑回屋檐下。
她就站在那里，看着我。
雨点打在身上，又冷又密，我很快就开始发抖，牙齿都在打颤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可能半小时，可能更久。
她终于走了过来，脸色还是很难看，但那股疯狂的劲头好像下去了。
她把我拉回室内。
一路沉默地把我拽到洗手间，扔给我一条干毛巾。
然后她拿过毛巾，胡乱地、几乎是粗暴地擦我的头发，动作一点也称不上温柔，扯得我头皮疼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