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来帮你的。”我保持距离，尽量让声音柔和。在别人的意识里，直接表明入侵身份是愚蠢的。
“帮？”她凄然一笑，指着自己的脚踝。那里一片红肿，甚至有些扭曲，“帮不了了……跳不了了……我再也不能跳舞了……”泪水再次涌出，巨大的悲伤和绝望几乎凝成实质，压得我喘不过气。
这是她的创伤记忆。那场断送她舞蹈生涯的意外。
“发生了什么？”我慢慢蹲下，与她平视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排练的时候，舞台上的暗格突然打开了……我掉了下去……”她语无伦次，沉浸在痛苦中，“他们都说是我自己不小心……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腕，力气大得惊人，眼神里充满了原始的恐惧，“有人推我！我感觉到了！有人从后面推了我！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推她？资料里可没提这个。这会是陆沉舟要找的“秘密”吗？关于她“意外”真相的记忆？
就在这时，整个练习室的光线开始剧烈闪烁，墙壁和镜面像水波一样扭曲晃动！尖锐的警报声凭空炸响，刺得我脑仁生疼。
——警告：意识排斥反应加剧！连接稳定性下降！——
苏晚的身影在闪烁中变得模糊不定，她的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。
“他不喜欢……他不喜欢我提起……”她破碎的声音淹没在噪音里。
“他是谁？苏晚，谁不喜欢？！”我急切地追问，试图稳住这片即将崩溃的空间。
但她只是惊恐地摇头，身影越来越淡。
“走！快走！被他找到……就完了……”这是她消失前，最后的声音。
强烈的眩晕感袭来，我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粗暴地拽离了这个场景。仿佛溺水之人被拖出水面，我猛地在自己冰冷的连接舱里睁开眼，剧烈地咳嗽，大口喘着粗气。
舱盖滑开，陆沉舟冰冷的脸出现在上方，毫无表情地看着我失态的模样。
“看来你遇到了点麻烦，林小姐。”他递过来一杯水，我没有接，“时间过去了十二小时。你找到了什么？”
我压下喉咙口的恶心感，盯着他：“她‘意外’跌落楼梯之前，还有一次‘意外’。一次舞台事故，她声称有人推了她。你知道吗？”
陆沉舟的眼神几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，快得几乎像是错觉。他沉默了几秒，才缓缓开口：“晚晚受伤后，情绪一直不稳定，有创伤后应激障碍，偶尔会有些……不切实际的臆想。那件事调查得很清楚，就是意外。”
他的解释天衣无缝，语气平稳。但那一刻的闪烁和沉默，以及他大动干戈逼我进来寻找“秘密”的行为，让他的话语显得苍白无力。他在隐瞒什么？
“我需要休息半小时。意识连接消耗太大，强行继续可能会损伤她的大脑，你也不想你要找的‘东西’永远消失吧？”我提出要求，暗自希望能争取一点思考的时间。
他审视地看了我片刻，终于点头：“可以。餐厅准备了食物。”他转身离开，留下两个保镖看似随意地守在连接室门口。
我根本没去餐厅。确认他离开后，我借口去洗手间，快速闪进了同楼层一间看似闲置的书房。直觉告诉我，陆沉舟提供的资料绝对有问题。如果苏晚的潜意识在恐惧着什么，那源头很可能就在她真实的经历里，而不是那份被精心修饰过的生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