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,猛地收紧。
剧痛中,我惊醒。
前一秒的记忆,是冰冷的墓碑,和电视新闻里,秦烈被执行枪决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。
再睁眼,时间倒流回十年前。
2010年,盛夏。城南废弃工厂的后巷。
空气是粘稠的,混杂着铁锈、垃圾发酵的酸腐,还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。
不远处,几个头发染得像劣质鹦鹉的混混,正围着一个少年拳打脚踢。
那少年身形瘦削,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校服,即便被一脚踹倒在地,那根清瘦的脊梁也未曾弯曲分毫。
他就是十八岁的秦烈。
一头尚未被黑暗完全吞噬的孤狼。
我的心脏又开始抽痛,不是幻觉,而是刻在灵魂上的记忆。
就是这双眼睛,十年后,在戒备森严的法庭上,他隔着攒动的人群,最后看了我一眼。
那一眼里,有铺天盖地的不甘、悔恨,和一丝被他藏得极深、无人察觉的温柔。
秦烈,我回来了。
这一次,我不是来救赎你。
我是来驯服你。
我没有丝毫犹豫,拨开外围看热闹的稀疏人群,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冲了过去。
我没有去拉架,也没有尖叫着喊“别打了”。
我只是死死盯着秦烈。
就在一个黄毛混混揪住他的衣领,将他狠狠推到墙上的瞬间,我抢先一步,用尽全身的力气,将他死死按在了那面布满青苔的冰冷墙壁上。
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。
我一手揪住他被汗水浸湿的衣领,一手蛮横地扣住他的后颈,踮起脚尖,狠狠地吻上了他那片破裂流血的唇。
这不是一个吻。
是占有,是烙印,是野蛮的宣告。
浓郁的铁锈和血的味道,瞬间在我口腔中炸开,刺激得我眼眶发酸。
秦烈浑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。
那双永远狠戾如狼的眼睛里,第一次,出现了惊恐、错愕和茫然。
他试图挣扎,喉结滚动,却被我用一种赴死般的力道死死压制住。
一吻结束。
我没有离开,而是将滚烫的脸颊贴在他同样滚烫的耳边,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、夹杂着颤抖和决绝的声音,低语:
“秦烈,听好了。”
“从今天起,你的命是我的。”
“不准打架,不准受伤,不准死。”
我顿了顿,感受着他急促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侧,然后一字一句地补充完我的警告。
“再有下一次,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,亲烂你的嘴!”
我看到他脖颈处的青筋因为极致的隐忍而暴起,脸颊到耳根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迅速染上一层深红。
那几个混混都看傻了,举着拳头,忘了动手。
我松开他,往后退了一步,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几个呆若木鸡的黄毛。
然后,我转身,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谁能想到,未来那个在黑白两道间翻云覆雨、杀伐果决的秦烈,此刻,竟被我一个吻治得像只被扼住喉咙的幼兽?
但驯服一头狼,光靠一个吻,还远远不够。
秦烈,这一世,我要的不是你的爱。
是你的命,只属于我的命。
01
第二天一早,我就办好了转学手续。
我爸一个电话,磐石高中的校长亲自在校门口迎接,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