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打开饭盒的盖子,一股小米粥的清香飘了出来,里面还有几样清淡爽口的小菜。
“你的胃不好,长期饥一顿饱一顿,后来动了三次手术都没用。”
我看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顿,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。
“上一世,就是这么作坏的。”
“上一世”三个字,像一道惊雷,在他耳边炸响。
秦烈猛地抬头,瞳孔骤然紧缩。
他死死地盯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审视、怀疑,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出的惊惧。
我趁他愣神的功夫,将饭盒强行塞进他怀里。
然后,我踮起脚尖,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他昨天留下的、已经结痂的嘴角伤疤。
我凑到他耳边,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,一字一顿。
“别惹我生气,秦烈。”
“否则,惩罚可不止是亲吻……那么简单。”
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,从秦烈的心底,猛地升起。
这个女人,到底是谁?
02
我为秦烈制定了一张精确到每小时的学习计划表,用透明胶带牢牢地贴在了他的桌角。
英语单词、数学公式、古诗文背诵……密密麻麻,像一张天罗地网。
他看都没看,面无表情地撕掉,揉成一团,扔进了垃圾桶。
第二天,一张一模一样的计划表,又出现在了原处。
他再撕,我再贴。
他趴下睡觉,我就用笔杆不轻不重地戳他的后背。
他要是戴上耳机装死,我就毫不客气地直接拧他的耳朵。
当然,光有鞭子是不够的。
每天中午和晚上,我都会准时带来两份不重样的午餐和晚餐。
饭菜都是我让家里阿姨,根据上一世他偶然提过的喜好,精心准备的。
他性子冷,从不与人说自己的事。
但我们在一起的最后那几年,他偶尔会在夜深人静时,说起一些童年的零星碎片。
他说他从不吃辣,却唯独对一道水煮鱼念念不忘,那是他母亲还在世时,唯一会做的一道菜。
所以,当那份用精致便当盒装着的、香气四溢的水煮鱼被我放在他面前时,我清晰地看到,他眼里的震惊一闪而过。
他没动,但也没像之前那样直接扔掉。
每当他被我逼得不耐烦,那股暴躁的戾气快要压不住,想要掀桌子的时候,我就会凑近他,用气声轻飘飘地问一句:
“想试试在走廊里接吻吗?”
他瞬间就会像一只被踩了七寸的蛇,所有的火气都憋了回去,脸色涨红,最后只能屈辱地坐下,拿起笔,对着那些天书一样的公式发呆。
秦烈的反抗,在一次数学小测中,达到了顶峰。
他故意交了白卷。
整张试卷,除了龙飞凤舞地签上“秦烈”两个大字,其余一片空白,充满了无声的挑衅。
数学老师发卷子的时候,念到他的名字和分数,全班都哄堂大笑。
“秦烈,零分!”
我拿到那张刺眼的零分试卷,却异常平静,连眉毛都没动一下。
下课后,我把卷子叠好,放进书包。
然后,我站起身,对他说:“秦烈,上天台。”
他以为我终于要爆发了,要放弃了。
他跟在我身后,脸上带着一丝快意的冷漠,像个得胜的将军,准备好迎接我的怒火,或者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