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,我终于撬开了他那身坚硬外壳的,第一条缝隙。
我压下心头的狂喜,凑过去,耐心地、详细地给他讲了题目的解法和原理。
讲完后,我看着他那张因为思考而微微蹙眉的侧脸,鬼使神差地,飞快地凑过去,在他脸颊上,印下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。
很轻,很软。
像一片羽毛落下。
秦烈的脸,“轰”地一下,红透了。
那红色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子根,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。
他手里的笔“啪嗒”一声掉在了桌上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他猛地转过头,背对着我,不敢再看我一眼,但我能清晰地听到,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声。
这微妙的暧昧,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,让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,第一次,染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味。
可好景不长。
几天后的一个傍晚,放学路上。
我和秦烈难得并肩走着,虽然依旧隔着半米的“安全距离”。
在一个拐角处,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,拦住了我们的去路。
为首的,正是那个脸上有刀疤的“刀哥”。
只是这一次,刀哥的目标不是秦烈。
他绕过秦烈,一双浑浊的眼睛在我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,笑得不怀好意。
“哟,秦烈,行啊,交上新女朋友了?”
“小美女,你男朋友欠我们五十万,看你这身打扮,家里不差钱吧?不如你发发善心,替他还了?”
秦烈瞬间就炸了。
他像一头领地被侵犯的野狼,一把将我死死护在身后,对着刀哥怒吼:
“我的事跟她没关系!你敢动她一下试试!”
刀哥笑了,笑得更开心了,指着秦烈对我说:
“你看,怎么没关系?她不是你马子吗?”
为了彻底斩断我被卷入的可能,秦烈做出了一个决定。
他猛地推开我,力道大得让我踉跄了一下。
然后,他转过身,用我从未见过的、最冰冷、最厌恶的眼神看着我。
他一字一句,说出了这辈子最伤我的话。
“谁是她男朋友?”
“她就是个自作多情、犯贱的跟屁虫!”
“我的事,轮不到她管!”
说完,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,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。
他对刀哥说:“走,我们换个地方谈。”
我的心,被那句“犯贱的跟屁虫”,刺得鲜血淋漓。
即使理智告诉我,他是故意的,是为了保护我。
可眼泪,还是不争气地涌了上来,模糊了我的视线。
我看着他决绝的、想要独自扛下一切的背影,眼神却愈发坚定。
秦烈,你这个笨蛋。
这就是你保护人的方式吗?用最伤人的话,把最想保护的人推开?
刀哥看着我泫然欲泣的样子,又看了看秦烈离去的背影,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、猫捉老鼠般的笑容。
他没有跟上去,反而朝我走了几步,压低声音对我说:
“小姑娘,别信他的鬼话。”
“他越是这样推开你,就说明……”
“你越是他的软肋啊。”
他那双贪婪的眼睛,像发现了新的、更有价值的宝藏。
我心里一沉。
我知道,刀哥不会就此罢手。
一场更大的危机,正悄然向我袭来。
04
第二天,我化了个精致的淡妆,遮住了哭过的红肿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