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是，我三十岁了，在他们眼里，大概早就不需要礼物，只需要付出了。
母亲终于分完她的“爱”，才抽空注意到我。
的沉默，脸上堆起笑，亲热地拉
“小伟？怎么站门口啊，快进来坐。”
她招呼我到沙发坐下，语重心长，“昨天的事，浩浩都跟我说了。你说你也是，这点小事较什么真呢？一家人，和和气气最重要。”
“听妈的话，把一百三十块转给你弟弟，让你爸知道你是个大肚量的人。”
原来叫我回来吃饭，是为了这个。
“妈，我就想问一句，为什么永远都是我让？连卖点废品的钱都必须是他的？我也是你的儿子啊！”
母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，“你这孩子，怎么这么说话？妈这不是为这个家着想吗？你弟弟毕竟还小……”
“他还小？！”我猛地打断她，“他二十五了！结婚了！有老婆有孩子了！老家的地，卖了二十万，你们全给了他！我一分都没见过！”
我今年三十，就是因为拿不出十万块的彩礼钱，谈了八年的女朋友……就是这么没的！
我的声音越来越大，眼眶控制不住地发热发酸。
“每个月房贷两千，你们的生活费两千，爸的烟酒，你出门旅游，哪一样不是问我要的钱？现在居然连卖废品的钱都要我掏出来，张浩到底为这个家花过多少钱？”
父亲猛地一拍桌子，“你吼什么吼！反了你了！浩浩怎么没花钱？我之前那部手机就是他买的！”
母亲也赶紧帮腔，“你看，我这鞋，也是小浩花了八十块钱给我买的！孩子有这份心！”
两百块钱的手机，八十块钱的鞋就值得他们天天挂在嘴边夸，我一个月工资五千块！四千块都花在这个家里，他们有没有惦记过我一句好。
他们不知道一百三十块钱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，那是我一个星期的饭钱！
但他们不会相信的。
父亲曾经指着我鼻子，厉声呵斥，“你就在市里最高的那栋大楼里上班！工跟我说你一个月就五千？骗鬼呢！同村老李家的儿子跟你在同一栋楼，人家都一万多了！你就是故意防着我们，哭穷！”
就在我心如死灰的时候，张浩带着他媳妇牵着两个孩子，热热闹闹地走了进来。
一瞬间，父母立刻换上无比热情和欢喜的笑容。
“哎哟！我的大孙子回来啦！”
“小浩，今天下班这么早？”
张浩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，“爸，给你买了部新手机！诺基亚的，抗摔，字大声响，待机时间长，最适合你用！才一百五十块！”
父亲脸上笑开了花，“好好好！还是我小儿子知道爸需要什么！这手机好！比那些华而不实的强多了！”
这一刻，我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幕，开始剧烈地质疑自己，这三十年，我到底在干什么？付出的意义到底是什么？
所有的付出、所有的牺牲，就像一个巨大的、冰冷的笑话。
04
饭桌上，气氛诡异。
母亲张罗着给大家夹菜，她夹菜的顺序，永远是弟弟、孙子孙女、弟媳、父亲，最后……
没有最后，我碗里的白米饭都是自己盛的。
吃了几口，母亲又开始唉声叹气：“唉，我刚刚在抖音上看一个专家说现在社会啊，就是太计较利益，亲情都淡了，算计来算计去，最后赢了道理，输了亲情，亏不亏啊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