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里面穿着杏色低胸长裙。
外套一脱,半露春光,妖娆性感。
傅夜寒脸色冷凝,似要结霜,“你很缺男人?”
说完,他厉声喊道:“严烁。”
严烁推开隔间的玻璃门,恭敬走来。
傅夜寒点了根烟,尤其不耐:“把她丢出去。”
丁宸慧立刻站起来,“丢什么丢啊。我是你女朋友,婚约都还作数呢。”
严烁看了一眼对方的傲人身材,撇开目光。
丁宸慧想起还有外人在,赶紧穿上外套,捂得严严实实,眼里含带水光,一副他们都欺负她的不平模样。
傅夜寒掸了掸烟头,星火微闪,“识相点,自己滚。”
他眸色一暗,似乎随时能用阴狠的手段。
散发出的冷冽气场让丁宸慧很快怂了。
傅夜寒真生气,什么事都能做出来。
他的地位,哪怕只是跺跺脚,整个金融圈也要抖上一抖,是名副其实的大佬,高不可攀。
要不是当年,他们父亲是同乡,就不会得来这门亲事,他这样的身价,真不知哪样的女人能匹配上。
丁宸慧默想之余,跟着严烁出去了。
估计再不走,要给严烁拖着走。
到了一楼,她央求道:“你帮我说说好话呗。怎么说,我也是夜寒身边唯一的女人。他肯定还在生我的气,怪我提出分手。可你知道的,我身体有疾,不能替他生儿育女,但我是真爱他。”
严烁摇了摇头,“丁小姐,不是我不帮你。既然已经分了手,最好不要再纠缠,免得傅少更生气,到时候迁怒丁家。”
傅夜寒强势霸道,不容任何人挑战底线。
一旦不高兴,少不了要有人遭殃。
丁宸慧只好先消停,离开了傅氏。
沉闷了一天的气温越来越燥热。
林南音睡了午觉以后下楼,在庄园内一角种植栀子花,是她托李婶买回来的。
她拿着小铲子铲开土,挖出一个坑,把栀子花栽进去再埋上土,忙活了半个下午,这片地基本全栽好了。
属于她自己的小花园。
纯白的栀子,散发幽香,宁静又美好。
吴管家正好在门口收了报纸回来,瞧见少女在折腾一块空地,现如今全栽上花了,白花花一片。
她不大喜欢林南音,而且是整个傅家最清楚傅夜寒态度的人,就故意说:“傅少没说动那片地。”
本来说好是用来养玫瑰的,反倒给栀子霸占了。
吴管家见过她妈妈,所以多看她一眼就替死去的傅夫人抱不平,少女岁数不大,相貌出了奇的漂亮,同林云一样是个靠脸装可怜的狐媚子。
林南音愣愣地看向对方。
好像知道自己犯了大错,烫手一般扔掉了小铲。
她又不舍得抛弃这片小花园,小声说:“对不起。”
吴管家刚想说道歉有什么用,李婶赶紧过来了,“没事的。就一块空地,南音小姐想用来种花就让她种吧,少爷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责罚她的。”
林南音手心冒汗,其实还真有这个可能。
吴管家知道李婶向来维护那丫头,就懒得再多说什么,“随便吧,少爷生气了,也不关我的事。”
空中突然下起瓢泼大雨。
李婶及时举伞,笼罩在林南音上方,“早看出这会要下雨,我顾不上做饭,就先出来接你回去。”
林南音说了谢谢。
回头看一眼被大雨席卷的栀子,担忧道:“躲得过风雨,能躲得过傅少吗?”
在别人面前,她跟所有人一样,唤他傅少。
这些栀子花,会不会被他给毁掉。
李婶仍是安慰她:“傅少不会因为一块地就跟您计较,不要想多了。”
“希望如此。”林南音点点头。
这场雨持续到八点。
庄园里的灯火全亮着,隔着雨幕依旧璀璨。
傅夜寒回来,便被吴管家告知林南音擅自种花的事,他听了没反应,只径直上楼。
把正在画画的林南音给拽出了卧室。
林南音甩开他的手,眉眼间难得冷沉,“我会走,不要你碰我。”
傅夜寒好似欣赏着一只想挠人的小猫。
他含笑,眼眸漆黑摄人,“挺好。看来下次不用我过来,你也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下雨天,简直是她的噩梦。
林南音虽然习惯,可在踏进雨里之前,仍是犹豫了,本能的害怕让她想起彻骨的寒冷。
傅夜寒在她身侧,居高临下地说:“这样的雨天,你永远都要记住,永远都要忏悔。”
仿佛嗜血的恶魔,他每说一个字,林南音便觉得被扎得生疼,泪水滑落之际,被他推了出去。
她母亲就是在这样一个雨天气死了傅夫人。
就连和傅老爷坐轮渡,发生意外也是这样的雨天。
不仅仅是傅夜寒的记忆。
也是她的记忆。
林南音摔倒在鹅卵石上,膝盖磕得很疼。
浑身的衣裙迅速被浇湿,长发黏贴着脖子,眼睛几乎都要给大雨冲刷得睁不开了。
吴管家和李婶跟过来。
少女正跪在磅礴大雨里,脸容惨白,唇瓣也毫无血色,因为太冷,她有些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。
好似风雨凋零的花朵,脆弱不堪。
李婶来傅家不过几年,这还是头一次撞见这种情况,心疼坏了,“这……”
吴管家不给她说话,愣是把她拉走,“你别管了。少爷正在气头上,你敢求情,以后就不用在傅家干了。”
李婶急得打转,又怕惹恼傅夜寒。
跪了二十分钟,林南音咬紧唇,有些撑不住。
今日的雨伴随着风,刮的皮肤疼。
可傅夜寒一直到晚饭之后才出现,毫不在意她的死活。
林南音的膝盖已经麻木了。
她的泪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,双眼微肿,越来越体力不支。
最后不堪折磨,晕倒在了雨里。
傅夜寒在楼上卧室沐浴完,换了身睡袍,刚想拿杯子喝水,忽然才想起林南音还在跪着。
他看了一眼腕表,发觉她已经跪了一个多小时。
平时里最多只跪半个小时。
傅夜寒出来,瞧见早已人事不知的少女。
不知什么时候晕过去的,他把她抱起来。
份量很轻,浑身发烫,高烧到从未有过的温度。
傅夜寒心中一阵烦躁,还有些慌乱。
他先把少女放到卧室大床,看着她湿透的衣裙,束手无策地不懂怎么照顾,就对跟上楼的李婶说:“帮她换身干净衣服。”
说完,又找到吴管家,“打电话给顾医生,让他尽快过来。”
吴管家发现他貌似很急。
傅夜寒等着李婶把脏衣服拿出来,才进去看望。
少女的样子很羸弱,膝盖青紫。
以往她发烧,他从来不会在乎。
可自从三年后再见,那天的林南音背着大提琴,连衣裙随风摆浮,脸庞白净,站在树荫下岁月静好,宛若纯白无暇的栀子花。
这样的画面便时常出现在脑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