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敢辞职。
我毁了陈东的宝贝,他却没追究。
这份“恩情”,像一条无形的锁链,将我牢牢地拴在了这里。
我怕我一旦提出离开,会立刻招来无法预料的报复。
我只能留下来,假装什么都不知道。
从那天起,我的工作开始变得异常顺利。
陈东似乎真的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,反而对我委以重任。
一个刚入职不到一个月的新人,被破格提拔为核心项目的项目助理。
这个项目是关于构建一个高度智能化的个人信息管理系统。
听起来很高科技,也很正常。
孙萌成了我的“导师”,手把手地带我。
她对我倾囊相授,从技术细节到客户沟通,无微不至。
办公室里的其他人,对我态度也变得微妙起来。
有羡慕,有嫉妒,但更多的是一种敬而远之的疏离。
我感觉自己像被放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。
所有人都看着我,但我却融不进他们。
孙萌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。
“小晚,别理他们,”她在我身边坐下,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,“他们就是嫉妒你得到了陈总的赏识。你知道吗?陈总说,在你身上看到了他年轻时的影子,专注,有冲劲。”
这种话,听起来很受用。
但我心里却越来越冷。
陈东对我的“好”,像是一种精心的投喂。
他给我最好的资源,最优厚的待遇,最光明的职业前景。
他用这些东西,一点点地瓦解我的戒心,让我沉溺于他编织的美梦里。
而孙萌,就是那个负责给我描绘梦境的人。
“小晚,这个项目做完,你的奖金会是一个你想象不到的数字。”
“到时候,你家里的困难,就再也不是问题了。”
她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,说出我最想听的话。
她怎么会知道我家里的困难?
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。
我开始偷偷调查那枚芯片。
我不敢拿去外面的店里,怕留下痕迹。
我只能利用下班时间,在网上查找资料,学习如何读取这种加密的微型存储器。
过程很艰难。
好几次,我差点触发了芯片的自毁程序。
与此同时,项目进展得飞快。
我几乎投入了全部的精力。
我的个人信息,包括我的学历、工作经历、技能特长,甚至是我在大学期间发表过的论文,都被要求录入到那个所谓的“个人信息管理系统”里,作为基础数据模型。
孙萌解释说:“这是为了让系统更好地学习和模拟高端人才的行为模式。”
听起来合情合理。
我按她说的做了,但留了个心眼。
我偷偷修改了几个关键数据,比如我毕业论文的指导教授名字,还有一个我曾经参与过的小众竞赛的名称。
这些改动很细微,不仔细核对原始档案,根本发现不了。
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。
或许只是一种自保的本能。
我感觉自己正在被这个系统“复刻”。
我的所有信息,都被数字化,变成了一串串冰冷的代码。
这种感觉,让我毛骨悚然。
三个月后,项目成功交付。
庆功宴上,所有人都很高兴。
陈东当众宣布,给我发一笔高达六位数的项目奖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