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场哗然。
所有人都向我投来艳羡的目光。
陈东举着酒杯走到我面前，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。
“林晚，你没有让我失望。这笔奖金，是你应得的。”
我看着他，心里却没有丝毫喜悦，只有无尽的冰冷。
孙萌在一旁附和：“是啊小晚，你真是太厉害了！以后我们都要靠你啦！”
我捏着刚刚收到的银行卡，指节泛白。
算命先生的话再次响起。
【第二个纸包，他要我拿到第一笔奖金时打开。】
我找了个借口，说要去洗手间。
躲在隔间里，我颤抖着手，从钱包的暗格里拿出第二个纸包。
纸包有些受潮，边缘都软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展开了那张薄薄的纸条。
上面的墨迹因为潮湿，有些晕开。
但那几个字，却像烙印一样，狠狠地刻进了我的瞳孔。
【快逃！你被卖了！】
卖了？
这两个字像两把重锤，狠狠地砸在我的脑袋上。
我被卖了？
什么意思？
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，怎么会被卖掉？
荒谬，可笑。
但结合这段时间的经历，那枚芯片，那个奇怪的系统，孙萌对我家情况的了如指掌……
一个可怕的念头，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。
他们卖的，不是我的身体。
是我的“人生”。
我这三个月拼死拼活做的项目，那个所谓的“个人信息管理系统”，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客户。
它的唯一作用，就是完整地复制一个“我”。
一个拥有我所有学历、履历、技能、甚至行为模式的虚拟身份。
然后，他们会把这个完美的、干净的、优秀的身份，卖给某个需要它的人。
某个有钱的、但需要一个全新身份来掩盖过去的客户。
而我，林晚，这个身份的原始宿主，存在的意义就是为这个“产品”提供最真实的素材。
奖金不是奖励。
是买断费。
买断我的人生。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我不能慌，一慌就全完了。
我整理好情绪，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宴会厅。
陈东和孙萌正和几个客户谈笑风生。
看到我回来，孙萌朝我招了招手。
“小晚，快来，我给你介绍几位大人物。”
我走了过去，脸上挤出僵硬的微笑。
其中一个中年男人，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很久。
那眼神，不像是在看一个人，而是在审视一件商品。
充满了挑剔和估价的意味。
我的心，一寸寸地沉了下去。
他，就是买家吗？
宴会结束后，陈东让司机送我回家。
车上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。
“林晚，今天那个客户，对你很满意。”陈东的声音在昏暗的车厢里响起，听不出情绪。
我握紧了拳头，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。
“陈总，我不明白您的意思。”
陈东笑了。
“你会明白的。创世纪从不亏待有价值的人。你很有价值，所以，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。”
“钱，地位，只要你乖乖听话。”
他的话语里，充满了不容置喙的控制感。
“如果我不听话呢？”我几乎是脱口而出。
车内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。
陈东沉默了几秒钟，然后缓缓地转过头，看着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