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鱼低下头，记在笔记本上：“是，我当时没琢磨透角色，只想着把台词说对。”
“台词也没说对。”何然又按下播放键，等视频放完，才继续说，“你声音条件不错，有辨识度，但咬字不清，尾音太轻，观众听不清你在说什么。还有，你唱歌的时候，太在意‘技巧’，反而丢了感情——你那首爆火的弹唱，火的不是你的技巧，是你眼里的‘故事感’，可你后来的商演，把这点全丢了。”
他的话很直接，甚至有些刺耳，却句句说到了点子上。安鱼以前也觉得自己的表演有问题，可没人跟她指出过具体哪里错了。现在被何然一点拨，她突然豁然开朗。
“何先生，那我该怎么改？”安鱼凑过去，笔记本摊在膝盖上，眼神里满是求知欲。
何然看着她凑近的脸，女孩的睫毛很长，眼睛很亮，像小鹿一样。他愣了一下，随即移开目光，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，扔给她：“《演员的自我修养》，先看前三章，明天跟我讲你的理解。还有，每天早上起来练声，把绕口令练熟，咬字要清晰。唱歌的话，先别练技巧，找一首你最有感触的歌，每天唱一遍，录下来，对比自己的情绪变化。”
“好！”安鱼连忙把书抱在怀里，像抱着宝贝一样，“我今晚就看，明天一定跟您讲清楚。”
何然看着她的样子，嘴角又扯了扯，没说话，只是拿起桌上的小米粥，打开盖子，喝了一口。粥的温度刚刚好，口感软糯，带着淡淡的米香。他没说好不好喝，只是默默地喝了起来。
安鱼看到他喝粥，心里偷偷松了口气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安鱼每天都准时来何然的别墅上课。何然教她分析剧本、塑造角色，教她怎么应对媒体采访、怎么在综艺里找镜头，甚至教她怎么穿搭、怎么管理表情——他的要求很严格，一点错都不放过，语气也依旧刻薄，可安鱼却觉得很踏实。
她知道，何然是真的在教她东西。
这天下午，安鱼练完声，正准备走，突然看到何然的手机响了，屏幕上显示“张医生”。何然接了电话，语气比平时柔和了些，还说了几句“我知道了”“会按时吃药”“下周去复查”之类的话。
挂了电话，安鱼犹豫了一下，还是问道：“何先生，您的胃还没好吗？要不要去看看中医？我认识的那个老中医，真的很厉害。”
何然的脸色沉了下来，语气又变得冷漠：“我说过，我的事不用你管。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。”
安鱼被他怼得一愣，没再说话，默默收拾好东西，走了出去。
她不知道，她走后，何然靠在沙发上，又咳嗽起来，这次咳得更厉害，甚至咳出了血丝。他从抽屉里拿出药瓶，倒出几粒药，就着冷水吞下，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无奈。
半个月后，安鱼接到了一个试镜邀请——小成本网剧《逆光》的女三号，一个性格叛逆的大学生，戏份不多，但人设很讨喜。
这是她跟着何然学习后，接到的第一个正经试镜邀请。安鱼很激动，连夜把剧本看了三遍，还按照何然教的方法，写了角色分析，甚至自己设计了几个小细节，比如角色紧张时会咬指甲，开心时会晃腿。
试镜前一天，安鱼特意去何然的别墅，让他帮自己把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