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响最后一次爆发光芒,使我们传送到了10米外!但回响也好像燃尽了,重新回到了铁盒子中。
摩托艇的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,仿佛下一瞬就要碎裂开来。
伊恩将油门压到极限,枯槁的手背青筋暴起,几乎是已经在对抗着机械的极限。
小艇像一片被狂风抛起的叶子,险之又险地擦过一座半沉没的桅杆
溅起的冰冷海水劈头盖脸地砸在我们身上,带着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和血腥味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尖锐的、几乎要刺破耳膜的悲鸣,那不是声音,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的极致痛苦。
小艇以一个近乎侧翻的惊险角度急转,船体倾斜,几乎一半没入水中,又猛地回正
堪堪避开了那骑士的远距离攻击,沿着其翻滚的边缘疾驰。
还没有喘口气,我就听到伊恩发出一声惊惧的警告:“小心上面!!”
我猛地抬头——
只见一架德军斯图卡俯冲轰炸机不知何时突破了云层,显然发现了我们这艘在诡异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的小艇!
它发出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,如同死神投下的标枪,朝着我们俯冲而下!
而我们虽然刚刚甩开了危险的骑士诡异,但却也彻底暴露了自己!
伊恩试图操控小艇规避,但已经太晚了!飞机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我们!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咻——!!!
一道炽热的弹链突然从侧面不远处的一片燃烧的废墟中射出,精准地打在了那架斯图卡的机翼根部!
轰!斯图卡的油箱瞬间被引爆,化作一团巨大的火球,凌空解体,残骸带着呼啸声砸落在远处的海面上,激起巨大的浪花!
是谁?!
我们惊魂未定地望向子弹射来的方向。
只见那片废墟的断墙后,几个身影一闪而过。
他们穿着混杂的军服,看起来像是被打散了的盟军士兵,但行动却异常迅捷和默契。
其中一个身影,手里端着一把改装过的李-恩菲尔德步枪,枪口还冒着青烟。
他似乎也看到了我们,隔着遥远的距离,看不清面容,但他突然抬起手,快速地、清晰地打出了一连串英军标准的战术手语:
【危险。快离。东南。缺口。两分钟。】
紧接着,不等我们回应,那几个身影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废墟之后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是友军!被打散的部队?还是……别的什么?
没有时间细想!伊恩毫不犹豫,立刻调转船头,朝着手语指示的东南方向猛冲过去!
那里是东堤延伸段的一处破损缺口,由于靠近那片刚刚被引导走的恐怖诡异的行进路线
德军的炮火和注意力似乎真的被暂时吸引开了,形成了一个短暂的火力真空区!
我们的小艇如同箭一般冲过那片区域,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岸边沙滩上
一队德军步兵正惊恐万状地对着那缓缓逼近的、中世纪骑士的巨大诡异疯狂开火,却毫无作用,瞬间被暗红色的锈蚀吞噬的可怕场景!
我们利用了那份极致的痛苦,为海滩上的撤退,也为我们自己,撕开了一道短暂的血肉缝隙。
冲过缺口,前方相对开阔,但炮火依旧密集。
伊恩驾艇朝着更外围、船只可能更多的海域冲去。
直到暂时脱离最致命的火力圈,我们才敢稍微减缓速度。
两人都瘫在船上,浑身湿透,剧烈喘息,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,精神和体力都透支到了极限。
我看着手中已经空空如也、甚至有些焦黑的铁盒。
战争……到底是为了什么……
“别他妈瞎想……”伊恩似乎看穿了我的思绪,他喘着粗气,声音疲惫却带着一种经历过真正地狱后的麻木冷静
“战争……就是他妈的这样……你想活,别人就得死……
想救一些人,就得牺牲另一些……今天我们能做的……就是别让那帮纳粹杂种笑得最后……”
他顿了顿,看着自己那只在药力作用下依旧缓慢消融着寒霜、却依旧狰狞可怖的手。
我们的小艇在波涛中起伏,暂时获得了片刻的喘息。
但敦刻尔克的炼狱仍在继续,天上无数轰炸机轰鸣而至,巨大骑士虚影在远处若隐若现
我们需要找到一个能让我们这艘小艇靠近的、仍在运作的撤退点,或者……另一条生路。
伊恩挣扎着检查所剩无几的燃油和发动机状态。
我则强打精神,观察着周围混乱的海面,寻找着任何可能的机会。
希望如同灰暗海平面上偶尔透出的、微弱的星光,渺茫却坚韧。
“嘿,林,摩托艇的情况很糟糕……油箱被一枚弹片扎漏了”伊恩苦恼的说道
我们现在可是漂在英吉利海峡的正中间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