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腐骨围城
蓝星历 2077 年 3 月 15 日，丧尸爆发的第三天。
林风蹲在废弃的 "安康医疗站" 通风管道里，鼻尖萦绕着浓重的腐臭味。透过管道缝隙往下看，穿白大褂的丧尸正啃食着地上的半截尸体，蛆虫从它们溃烂的眼窝里钻出来，顺着爬满绿苔的下巴往下掉，吧嗒吧嗒砸在瓷砖上，像在给这场末日盛宴打节拍。
"我艹，这味儿比我上周打翻的螺蛳粉还冲。" 林风捏了捏发酸的鼻子，战术匕首在掌心转了个花。三天前他还在便利店买泡面，一转眼整个世界就变了样 —— 好好的人说变就变，跟川剧变脸似的，先是皮肤溃烂流脓，接着骨头茬子从肉里钻出来，硬得跟钢筋似的，砍都砍不动。
通风管道突然传来轻微的震动，林风浑身肌肉瞬间绷紧。右侧走廊传来拖沓的脚步声，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呻吟："饿...... 吃......" 他眯起眼，看见一个头发黏在脸上的女丧尸拐了进来，胸口的工牌还挂着，"陈芳 护士" 几个字被血染红了大半。
"来得正好，哥给你表演个胸口碎大石。" 林风悄咪咪拧开腰间的玻璃瓶，里面装着他用酒精和汽油兑的 "末日特调"。看准女丧尸走到通风管道正下方，他拔掉瓶塞，燃烧瓶精准地砸在对方脑袋上。"轰" 的一声，蓝色火焰腾地窜起来，女丧尸原地转圈，活像个会动的火炬。
"漂亮！" 林风刚想爬出去补刀，突然听见医疗站深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。他心里一紧，猫着腰往管道另一头挪，透过天花板的破洞，看见二楼实验室里有个穿白大褂的姑娘正跟三只丧尸周旋。
那姑娘手里攥着个银色的恒温箱，后背抵着摆满试剂瓶的实验台，脚边散落着碎玻璃。三只丧尸已经没了半张脸，露出底下金属色的骨头，跟游戏里的 BOSS 似的，正一步步逼近。
"完犊子，这姑娘怕不是从新手村直接掉进 BOSS 房了。" 林风暗骂一声，从管道里钻出来。医疗站的楼梯已经塌了一半，他只能顺着消防管道往下滑，快到二楼时突然松手，整个人像块陨石似的砸进实验室。
"小心！" 苏晴刚躲开丧尸的爪子，就看见一个浑身腱子肉的男人从天而降，手里的匕首直接捅进丧尸的后颈。金属骨骼发出刺耳的摩擦声，丧尸像被拔了电源的机器人，直挺挺倒在地上。
"跟着我，别回头！" 林风一把拽住苏晴的手腕，带着她往安全通道跑。剩下的两只丧尸反应过来，嘶吼着追上来。苏晴被拽得踉跄，怀里的恒温箱差点摔了，她赶紧用胳膊护住："小心！里面是爸爸留给我的重要东西！"
"比你命还重要？" 林风边跑边回头，看见丧尸的爪子离他们只剩半米远。他突然刹住车，转身用肩膀撞向旁边的铁门。"砰" 的一声，铁门应声而开，两人跌进楼梯间，他顺手扯下消防栓的锁链，把门死死拴住。
苏晴靠在墙上大口喘气，这才看清救她的男人：寸头，左脸有道浅疤，穿件洗得发白的黑色 T 恤，胳膊上的肌肉鼓得像充了气的气球。她注意到对方左臂内侧有个奇怪的纹身，像条扭曲的 DNA 链，在应急灯的绿光下隐隐发着光。
"谢... 谢谢你。" 苏晴声音还有点抖，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恒温箱，屏幕上显示的基因序列正疯狂跳动，跟她脖子上的银项链产生了共振。那是爸爸在实验室出事前交给她的，说里面装着能拯救人类的关键。
林风蹲在楼梯间门口，透过铁门的缝隙观察外面的动静。三只丧尸正用金属爪子抓门，"吱呀吱呀" 的声音听得人牙酸。他摸了摸腰间的匕首，只剩两把了，子弹早在上个避难所打完了，现在全靠这些自制武器撑着。
"你叫什么？" 苏晴突然开口，声音比刚才稳了些，"我叫苏晴，是基因研究院的..."
"嘘 ——" 林风突然伸手捂住她的嘴，耳朵凑近铁门。外面的抓门声停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 "咔咔" 声，像齿轮在转动。他心里警铃大作，拽着苏晴就往顶楼跑："它们学会搬援兵了，这门撑不了多久！"
顶楼天台的铁门锈得厉害，林风踹了七八脚才踹开。外面的月光格外惨白，远处的高楼大厦轮廓模糊，像被撒了层骨灰。楼下传来铁门倒塌的巨响，紧接着是密密麻麻的脚步声，像有无数只老鼠在往上爬。
"卧槽，这是把整个医疗站的丧尸都引来了？" 林风看着天台边缘的消防梯，突然想起来刚才在一楼看见的救护车。他转身问苏晴："你体力怎么样？敢不敢跟我玩把刺激的？"
苏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消防梯，梯子直通地面，下面至少有三十只丧尸在往上涌。她咬了咬牙，把恒温箱牢牢背在背上："我爸说过，越是危险的时候，越要保持冷静。"
"得，还是个带脑子的。" 林风咧嘴一笑，掏出腰间的登山绳，一头拴在天台的避雷针上，"抓紧我，咱们玩把蹦极。" 不等苏晴反应，他直接抱着人翻出护栏，顺着绳子往下滑。
丧尸的嘶吼声就在头顶，苏晴闭着眼不敢往下看，只觉得风在耳边呼呼作响。突然，绳子猛地一顿，她睁眼看见一只丧尸正抓着消防梯的扶手，腐烂的爪子离她的脸只有二十厘米。
"小样儿，还想截胡？" 林风腾出一只手，从靴子里抽出备用匕首，精准地刺进丧尸的太阳穴。金属骨骼发出 "当啷" 一声，丧尸松开爪子掉了下去，砸在下面的尸堆上，激起一片腐肉碎块。
两人终于落到地面，救护车就停在医疗站门口，车身布满抓痕，挡风玻璃裂了道缝。林风拽开车门，检查了下油箱："还有半箱油，够咱们跑一阵了。"
苏晴刚坐进副驾驶，就看见后视镜里的医疗站门口涌出密密麻麻的丧尸，像黑色的潮水般涌来。她突然想起爸爸实验室里的监控录像，那些变异体刚出现时也是这样，先是单个行动，慢慢就开始集群了。
"系好安全带！" 林风发动汽车，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。丧尸们扑过来，爪子拍在车身上，发出 "咚咚" 的闷响。他猛打方向盘，救护车在环岛路上漂移，甩飞了几只扒在车身上的丧尸。
"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回头了吧？" 林风单手开车，另一只手从后座摸出瓶矿泉水，"喝吗？昨天在便利店抢的，比丧尸的口水干净多了。"
苏晴接过矿泉水，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老茧。她注意到林风的手腕上缠着绷带，血迹已经渗透出来："你受伤了？"
"小意思，刚才滑绳子时蹭破的。" 林风满不在乎地笑了笑，突然看见前方路口冲出几只丧尸，领头的那个居然还穿着警服，胸口的警号牌在月光下闪着光。
"我艹，这还是个人类高质量丧尸呢。" 林风猛踩油门，救护车像头失控的野牛冲过去，保险杠直接撞飞两只丧尸。警服丧尸被撞得倒飞出去，落在地上还想爬起来，被车轮碾过脑袋，发出 "扑哧" 一声闷响。
路上的丧尸越来越多，像被磁铁吸引的铁钉，全都往救护车这边涌。苏晴看着车载导航，地图上的道路全被红色覆盖，那是爸爸说的 "感染区"。她突然想起恒温箱里的基因序列，刚才在医疗站时，居然跟林风手臂上的纹身产生了共振，难道这就是爸爸说的 "基因锁"？
"前面是隧道！" 林风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。隧道入口处堆满了废弃的汽车，挡住了去路。他猛踩刹车，救护车在离隧道口还有五米的地方停下，后面的丧尸群已经追了上来，最近的那只离车尾只剩两米。
"下车，走隧道！" 林风抓起后座的背包，里面装着他仅剩的物资：三把匕首、五个燃烧瓶、半盒压缩饼干。苏晴抱着恒温箱跳下车，跟着他钻进隧道旁边的排水管道。
管道里弥漫着一股霉味，偶尔有水滴从头顶滴落。林风打开战术手电筒，冷白色的光束照亮前方，突然照到个蜷缩在墙角的身影。
"别动！" 他立刻挡在苏晴前面，匕首出鞘。那个身影抬起头，是个穿校服的小姑娘，脸上沾满灰尘，怀里抱着个破旧的布娃娃。
"姐姐... 哥哥..." 小姑娘声音哽咽，"救救我，妈妈变成怪物了..."
苏晴刚想上前，林风突然拉住她："等等，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口。" 在这个末日里，最危险的不是丧尸，而是那些看似无辜的幸存者 —— 谁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感染。
小姑娘掀起袖子，胳膊上干干净净，没有咬痕。苏晴蹲下身，轻声说："别怕，我们带你离开这里。" 她刚要伸手，隧道深处突然传来低沉的嘶吼，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移动。
林风脸色一变，拽着苏晴和小姑娘就往外跑："是腐骨丧尸的头领，这家伙比普通丧尸大两倍，刚才在医疗站就看见它了！"
三人刚跑出排水管道，就看见隧道里钻出个巨型丧尸。它足有三米高，后背的脊椎骨突出来，像一排锋利的刀刃，腐烂的肚子里还能看见没消化完的人体组织。
"我艹，这货是吃了 Growth 激素吧？" 林风骂骂咧咧地掏出燃烧瓶，"苏晴，带小姑娘去车上，我断后！"
苏晴犹豫了一下，突然想起恒温箱里的试剂。她咬了咬牙，打开箱子，取出一支装着蓝色液体的注射器："等一下，我试试这个！"
"你疯了？那玩意儿要是有用，咱们还跑个屁！" 林风看见巨型丧尸已经举起了钢筋般的手臂，赶紧把苏晴推开。燃烧瓶砸在丧尸身上，火焰瞬间蔓延，但对它似乎没什么影响，反而激怒了这个大家伙。
"吼 ——" 巨型丧尸咆哮着冲过来，地面都在震动。苏晴看准时机，突然冲上前，将注射器扎进丧尸的大腿。蓝色液体迅速注入，丧尸的动作猛地顿住，浑浊的眼睛里居然闪过一丝清明。
"有用！" 苏晴惊喜地大喊，"它的基因序列在波动，跟我的项链产生了共振！"
林风趁机拽住她的手腕，往救护车跑去："管它有没有用，先跑再说！" 三人钻进车里，他猛打方向盘，救护车撞开挡路的汽车，在丧尸群中杀出一条血路。
后视镜里，巨型丧尸慢慢跪倒在地，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。苏晴看着怀里的恒温箱，屏幕上的基因序列正在跟林风手臂上的纹身同步闪烁，像在进行某种神秘的对话。
"你手臂上的纹身..." 苏晴忍不住开口，"是不是从小就有？"
林风看了眼手臂，眼神有些复杂："小时候就有了，我爸说这是我们家族的胎记。怎么，你对这玩意儿感兴趣？"
苏晴摇摇头，想起爸爸临终前的话："当你遇到带着基因锁的人，把恒温箱交给他，你们就能改写人类的命运..."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，突然觉得，也许这个浑身烟火气的前特种兵，就是爸爸说的那个关键人物。
救护车在空旷的公路上飞驰，远处的天边泛起鱼肚白，新的一天即将到来。但对于蓝星上的幸存者来说，真正的末日，或许才刚刚开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