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你的冷漠和绝情，杀死了他。”
“顾屿，这张支票，买的不是一颗肾，是两条人命。”
我的话，像一把重锤，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。
他的脸色，瞬间变得惨白。
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，撞到了身后的椅子，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他喃喃自语，“我们……没有……”
是啊，我们没有过夫妻之实。
他又怎么会相信，我怀了他的孩子？
“那天晚上，在你爷爷的生日宴上，你喝醉了。”我提醒他，“你把我当成了苏瑶……那一夜，你很热情。”
顾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他想起来了。
他看着我，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痛苦。
“我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我打断他，“现在说这些，还有意义吗？”
我拿起那张支票，当着他的面，一点一点，撕得粉碎。
“钱，我不要。”
“你的别墅，我会搬出去。”
“你和苏瑶，我祝你们……断子绝孙，不得好死。”
我用尽全身的力气，说出这句最恶毒的诅咒。
然后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。
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，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、清冷的雪松香。
我曾经无比迷恋的味道，此刻，只让我觉得恶心。
走出医院大门，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。
我仰着头，不让眼泪掉下来。
许念，从今天起，你为顾屿活的日子，到此为止了。
你欠他的，一颗肾，一个孩子，已经还清了。
从今往后，你要为自己活。
4
我净身出户，离开了那栋我住了三年的、却从未真正属于过我的别墅。
我身上所有的钱，加起来不到五千块。
拖着虚弱的身体，我租了一间最便宜的地下室。
阴暗，潮湿，终日不见阳光。
就像我当时的人生。
伤口的疼痛，失去孩子的悲伤，对未来的迷茫，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
有好几次，我都想，干脆就这么死了算了。
可一想到顾屿和苏瑶那两张幸福的脸，我就不甘心。
凭什么，他们踩着我的尸骨，过得那么心安理得？
我不能死。
我要活下去，要活得比他们都好。
我要让他们后悔。
身体的恢复比我想象的要慢。失去一颗肾，我的免疫力变得极差，三天两头地感冒发烧。
那天晚上，我又发起了高烧，浑身滚烫，意识都开始模糊。
我挣扎着想去买药，却刚走到门口，就一头栽倒在地。
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个阴暗的地下室时，一束光照了进来。
一个男人冲了进来，将我从地上抱起。
“小姐，你醒醒！”
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，看到了一张温和而焦急的脸。
他穿着一身白大褂，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。
是个医生。
“我……我没事……”
“你烧到快四十度了，还说没事？”他不由分说地将我抱了起来，快步往外走。
他的怀抱很温暖，很安稳。
和顾屿那种带着占有欲的冰冷完全不同。
我被他送到了医院，打了退烧针，挂上了点滴。
他一直陪在我身边，给我量体温，换药水。
“谢谢你……”我对他道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