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肾，是我送给他们的新婚贺礼。
多可笑。
眼泪无声地滑落，我死死地咬着嘴唇，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。
不能哭。
许念，不能哭。
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掉眼le，不值得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顾屿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。
他所有的温柔、所有的时间，都给了隔壁的苏瑶。
他为她削苹果，为她念故事，为她擦拭身体。那些我曾经无比渴望的、属于丈夫的温情，他一样不落地，全都给了另一个女人。
我的心，从最初的剧痛，到麻木，再到一片死寂。
一周后，我能下地了。
我扶着墙，一步步挪到门口，想出去透透气。
刚打开门，就看到顾屿和苏瑶从隔壁走了出来。
苏瑶的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，她小鸟依人地靠在顾屿怀里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。
而顾屿，正低头看着她，眼神里的宠溺，几乎要溢出来。
他们看到了我。
苏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，随即又变得温柔起来，对我柔柔地说：
“念念，谢谢你。你的恩情，我和阿屿会记一辈子的。”
记一辈子的恩情？
我看着她，突然很想笑。
“苏小姐，”我扶着门框，努力站直身体，“你应该感谢的不是我，而是我这颗功能健全的肾。”
顾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“许念，注意你的言辞。”他冷冷地警告我。
“我的言辞？”我看着他，一字一顿地问，“顾屿，在你心里，我除了这颗肾，还有什么？”
他被我问住了，眉头紧锁。
苏瑶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，懂事地说：“阿屿，别生气，念念妹妹刚做完手术，心情不好。我们先回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
顾屿没再看我一眼，搂着他的瑶瑶，转身离开。
看着他们相依相偎的背影，我终于明白。
不是他不温柔，他只是，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别人而已。
3
出院那天，顾屿终于出现在了我的病房。
他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，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，纤尘不染。
他将一张支票放在我的床头柜上。
“这里面是五百万。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语气像是在打发一个乞丐，“拿着这笔钱，从我的别墅里搬出去。以后，不要再出现在我和瑶瑶面前。”
五百万。
买我一颗肾，买断我们三年的婚姻。
真是……大方。
我看着那张轻飘飘的支票，笑了。
“顾屿，你知不知道，我怀孕了？”
他的瞳孔猛地一缩，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震惊的表情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，我怀孕了，七周。”我平静地看着他，“就在你把我送上手术台的前一天，我刚拿到检查报告。”
我本想，等他回来，给他一个惊喜。
没想到，等来的，却是地狱。
顾屿的嘴唇动了动，似乎想说什么，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。
他的眼神很复杂，有震惊，有怀疑，还有一丝……我看不懂的慌乱。
“孩子……还在吗？”他艰难地开口。
“你说呢？”我反问他，笑容里带着一丝残忍。
我掀开被子，让他看我床单上那一小片已经干涸的、暗红色的血迹。
“手术后的第二天夜里，它就没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