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只是……觉得有点可悲。”我说。
可悲顾屿识人不清。
更可悲我自己，曾经为了那么一个男人，连命都差点丢了。
“都过去了。”沈周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，“以后，你有我。”
他的眼神，像一汪温暖的泉水，包容着我所有的伤痛和不堪。
我对他笑了笑。
是啊，都过去了。
从巴黎回来后，我把工作室的重心，逐渐转移到了国内。
我和顾屿，不可避免地，有了更多的交集。
他是商界的巨鳄，而我，是设计界的新贵。
我们在各种高端酒会、商业论坛上，一次又一次地“狭路相逢”。
每一次，他都会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。
他想靠近，想跟我说话。
但我每一次，都把他当成空气。
他大概是去调查了。
知道了Nian，就是当年的许念。
知道了这五年，我是怎么从地狱里一步步爬上来的。
一天晚上，我刚从工作室出来，就看到他的那辆宾利停在路边。
他靠在车门上，手里夹着一支烟，猩红的火光在夜色里明明灭灭。
他瘦了，也憔悴了许多。
看到我出来，他掐灭了烟，朝我走来。
“念念……”他开口，声音沙哑。
“顾总，我们不熟。”我绕开他，准备去开车。
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“我们谈谈。”
“没什么好谈的。”我用力想甩开他，他却抓得更紧。
“就五分钟。”他几乎是在乞求。
我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，终究还是心软了。
“说吧。”
“那五年……你过得好吗？”
“托你的福，死不了。”我冷冷地回答。
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下。
“对不起。”
“对不起？”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“顾总，你的道歉，能让我死去的孩子复活吗？能让我被挖掉的肾长回来吗？”
我的话，像一把把刀子，狠狠地扎在他心上。
他的脸色，一瞬间变得惨白。
“如果不能，那就收起你那廉价的歉意。”
我用力甩开他的手，打开车门，坐了进去。
发动车子，绝尘而去。
从后视镜里，我看到他依然站在原地，像一尊被世界遗弃的雕塑。
7
和顾屿的那次见面后，他消停了一段时间。
我乐得清静，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。
我的品牌“Nian”在国内的第一个旗舰店，即将开业。
开业典礼那天，商界名流云集。
沈周作为我的“家属”，一直陪在我身边。
他现在已经是一家私立医院的院长，年轻有为，温文尔雅，是我身边所有人都公认的“最佳男友”。
“紧张吗？”他握着我的手，轻声问。
“有你在，不紧张。”我对他笑了笑。
剪彩仪式刚结束，我就看到一个不想看见的人。
苏瑶。
她今天穿了一件大牌最新款的礼服，妆容精致，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憔悴和怨气。
她径直朝我走来。
“许念，好久不见。”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。
“苏小姐，我跟你不熟。”
“你！”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，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，露出一丝得意的笑，“你别得意。就算你现在成了什么狗屁设计师，在阿屿心里，你永远也比不上我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