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他,不再说话,只是用一种 mezcla 了挑衅与怜悯的目光,静静地看着他。
我知道,我说中了。
他在斩妖台上为我求情的那一刻,他的道,就已经出现了裂痕。
我们就这样对峙着,塔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
许久,他终于败下阵来。
他颓然地垂下肩膀,闭上眼,再睁开时,眼中已是一片挣扎。
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走到我面前,伸出他那只修长好看的手。
然后,他并指如刀,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手腕上,划开了一道口子。
殷红的血珠,瞬间涌了出来,在金色的佛光下,显得格外妖异。
他将流着血的手腕,递到了我的唇边。
“喝吧。”
他的声音,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,和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……认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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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血,带着一股奇异的清香。
入口的瞬间,就像一股暖流,瞬间冲散了我体内肆虐的佛光,修复着我几近崩溃的魔躯。
我贪婪地吮吸着,像一个在沙漠中渴了三天三夜的旅人,终于找到了甘泉。
这是佛子之血。
蕴含着他数百年的修为和至纯的佛力。
对我来说,是大补之物。
玄寂静静地站着,任由我汲取他的血液,他低着头,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,只能看到他微微颤抖的睫毛。
他在忍耐。
忍耐着血液流失带来的虚弱,也忍耐着与我这个“妖物”如此亲近所带来的……心理上的冲击。
直到我感觉身体恢复了些许力气,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口。
“多谢圣僧。”我舔了舔唇角的血迹,冲他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,“你的血,很甜。”
他的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颤,迅速收回手,用僧袍的袖子遮住了手腕上的伤口,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东西。
“你……好自为之。”
他丢下这么一句话,便像是逃一样,转身快步走出了镇魔塔。
看着他仓皇的背影,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跑吧。
跑得越快,就证明你陷得越深。
从那晚开始,玄寂每隔三天,便会深夜前来。
他不再带那些可笑的素斋,只是沉默地走到我面前,划开手腕,用他的血来喂我。
我们之间,没有多余的交流。
他喂完就走,从不多留一刻。
仿佛这只是一场无奈的交易,他是施舍者,我是乞讨者。
我知道,他是想用这种方式,来维持他那摇摇欲坠的佛心。
他在告诉自己,他来这里,不是因为关心我,不是因为被我蛊惑,只是为了防止我死去,防止心魔的产生。
真是可笑又可悲。
他以为这样就能自欺欺人吗?
一个月后,皇帝的“耐心”似乎到了极限。
那天深夜,镇魔塔的石门被轰然撞开,进来的不再是玄寂,而是一队身披金甲的天兵。
为首的,是皇帝最信任的禁军统领,李将军。
“奉陛下口谕,妖妃姜窈不知悔改,在镇魔塔内依旧妖言惑众,意图不轨。”李将军手持圣旨,声如洪钟,“陛下仁慈,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。若她肯废去一身魔功,皈依我佛,便可饶她一死。”
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搞得有些发懵,随即冷笑起来。
废去魔功?皈依佛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