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地方荒得很，没什么好走的。”保洁大叔浑浊的眼睛在我身上扫了一圈，“快到午饭时间了，赶紧去食堂吧。”
“好的，谢谢大叔。”
我不敢多留，转身就走。
走了几步，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。
保洁大叔没有离开，他站在原地，正抬头看着3A07的那个窗户，眼神很奇怪。
我注意到，他拿扫帚的右手，好像有点不对劲。
他的小拇指，少了一截。
像被什么东西齐刷刷地切断了。
切口很平整，已经愈合了，留下一个粉色的疤。
回到宿舍，我的脑子一团乱麻。
3A07让我快逃。
保洁大叔的断指。
刘医生的警告。
冯院长的威胁。
所有的事情，都像一团乱麻，缠绕在一起。
晚上，牛奶照常送来了。
我盯着那杯牛奶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。
我拿出昨天藏起来的那个黑色塑料袋，里面还有一些洒出来的牛奶液体。
我又找了一个小瓶子，把今晚牛奶杯里的牛奶，倒了一点进去，密封好。
我要把这东西带出去化验。
我想知道，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成分。
但是，怎么带出去？
疗养院大门紧闭，只有一个保安守着，出入都要登记。
我一个实习生，根本没有正当理由离开。
我把两个样本藏在床底下，躺在床上，翻来覆去地想办法。
后半夜，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。
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，像是……啃东西的声音。
“咔嚓，咔嚓……”
很有节奏，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。
我悄悄爬起来，趴到窗户边，往下看。
宿舍楼下，路灯昏暗。
一个人影，正蹲在花坛边。
是那个保洁大叔。
他背对着我，看不清在干什么。
只能看到他的肩膀一耸一耸的。
“咔嚓”声，就是从他那里传来的。
他是在吃东西吗？
大半夜的，在花坛边吃什么？
我正疑惑着，他忽然停下了动作，慢慢地站了起来。
然后，他转过了身。
路灯的光照亮了他的脸。
他的嘴边，沾满了黑色的泥土。
而他的手里，正拿着一截东西。
白森森的，带着一些泥。
是人的指骨。
他把那截指骨，放进嘴里。
“咔嚓”一声，咬断了。
我捂住嘴，没让自己尖叫出来。
我看到了什么？
他在吃……人骨头？
那他的断指……
一个让我浑身冰凉的猜测浮上心头。
他的手指，不是被切断的。
是他自己，一截一截，吃掉的！
他也是病人？
不对，员工手册上说，医生和护工都是可以信任的同事。
保洁，也算护工的一种吧？
他到底是员工，还是病人？
就在这时，他好像察觉到了我的视线，猛地抬起头，朝我这个方向看了过来。
他的眼睛在黑夜里，泛着绿光。
像一头野兽。
我吓得赶紧缩回头，躲在窗帘后面，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。
第二天我见到保洁大叔时，他正在走廊里拖地。
他还是那副样子，沉默寡言，动作迟缓。
好像昨晚那个在楼下啃食指骨的，根本不是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