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这如何是好?圣旨污了,官袍也污了……”
他自言自语。
“看来……是天意啊。”
他忽然挺直了腰板。
“天意不允此事!今日这章,盖不了了!”
他转身就往外走,步履都轻快了不少。
“我这就去回禀陛下,就说天降异兆,玉玺显灵,此事,万万不可啊!”
我躺在冰凉的地面上,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。
心里毫无波澜。
显灵?
不。
老娘只是不想干了。
这点小动作只是个开始。
姓张的,你给我等着。
这天庭,该换个玩法了。
太白金星的“玉玺显灵”说辞,屁用没有。
玉帝听完,非但没觉得是警示,反而更来劲了。
“爱卿啊!你听!连玉玺都等不及了,激动得跳了起来!说明什么?说明赛诗会乃是顺天应人之举,是大道所趋!”
太白金星回来的时候,整个人都是灰色的。
他把我从桌子底下扫出来,用袖子擦了擦,放回盒子里。
全程一言不发。
我感觉他已经放弃治疗了。
新的圣旨很快送了过来。
这一次,玉帝怕我再“激动”,派了两个天兵在旁边看着。
太白金星哆哆嗦嗦地把我捧出来。
那两个天兵,甲胄锃亮,眼神跟探照灯一样,死死盯着我。
我没动。
我让他盖了。
不就是个赛诗会么,行,我认。
但我有的是别的玩法。
第二天,圣旨颁行三界。
所有神仙,无论职位高低,无论是在天庭总部,还是在下界出差的,都收到了这份文件。
然后,天庭炸了。
不是形容词。
是真的炸了。
东海龙王的水晶宫,莫名其妙被一道天雷劈了。
哪吒的风火轮,突然失控,把他新修的莲花化身烧了个半焦。
月老的姻缘殿,所有红线一夜之间打了死结。
没人知道为什么。
只有我知道。
我在那份圣旨上,稍微动了点手脚。
玉帝的原话是“众仙家齐聚一堂,以诗会友”。
我盖章的时候,用龙气,把那个“会”字,稍微模糊了一下,让它看起来更像是“烩”。
一字之差,天壤之别。
“以诗烩友”。
这在天道法则的解读里,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。
约等于把朋友们都扔锅里炖了。
于是,所有接到圣旨的神仙,气运都被这股莫名的诅咒污染了。
关系越好的,出事越狠。
东海龙王跟哪吒他爹是拜把子兄弟,所以他俩最倒霉。
月老那儿更是重灾区,他天天跟人拉郎配,那“友人”数量,简直了。
整个天庭,鸡飞狗跳。
神仙们一个个鼻青脸肿,顶着黑眼圈,跑来凌霄宝殿诉苦。
“陛下!臣冤枉啊!”
“陛下!定有妖邪作祟!”
玉帝坐在御座上,脸都绿了。
他想不通。
明明是件大喜事,怎么就变成了天庭三百六十行,行行都出事。
二郎神也来了。
他牵着哮天犬,额头上的第三只眼闭着。
但他一进殿,我就感觉一道无形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。
这人,很敏锐。
“陛下,”他说话很直接,没那么多废话,“我查看了所有出事地点,都残留着一道微弱的……敕令的气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