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帝一愣，“敕令？”
“对。”二郎神点头，“源头，似乎是那份赛诗会的圣旨。”
所有神仙的目光，都“唰”地一下，集中到了挂在殿里的那份圣旨上。
玉帝亲自走下御座，凑过去看。
看了半天，他一脸茫然。
“没问题啊？字迹工整，用词华丽，是太白的手笔。”
太白金星吓得腿都软了。
“陛下明鉴！老臣……老臣绝无二心啊！”
“朕知道。”玉帝摆摆手，又看了一遍，还是没看出问题。
“杨戬，你是不是看错了？”
二郎神没理他。
他径直走到圣旨前。
额头上的天眼，缓缓睁开。
一道金光，射在圣旨上。
那个被我修改过的“烩”字，在金光下，扭曲了一下，变回了“会”字，但很快又模糊成了“烩”。
来回闪烁。
二郎神的天眼，能看破虚妄，直指本源。
他看出来了。
“字，被改过。”他沉声说。
大殿里一片哗然。
谁这么大胆子，敢篡改玉帝的圣旨？
“是谁！”玉帝暴怒，“给朕查！诛他九族！”
太白金星已经快瘫在地上了。
这圣旨他经的手，他跳进天河也洗不清。
二郎神的目光，却慢慢从圣旨上移开。
他扫过太白金星，扫过殿里的天兵。
最后，他的目光，落在了御座旁边，那个装着我的紫檀木盒子上。
他没说话。
但他的眼神，让我觉得有点冷。
这事，不好办了。
这个三只眼，好像……发现我了。
二郎神的眼神，像手术刀。
冰凉，精准，好像能把我这块破石头从里到外剖开看个清楚。
我躺在盒子里，一动不动。
这时候，谁先动，谁就输了。
玉帝还在那儿咆哮：“查！给朕彻查！”
二郎神终于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，他对着玉帝拱了拱手。
“陛下，篡改圣旨，非同小可。非大法力者，不能在天道敕令上留下痕迹。此事，恐怕不是寻常仙官所为。”
这话一说，太白金星的嫌疑算是洗清了。
他一个文官，没那本事。
玉帝脑子转得慢，但不是不转。
“不是仙官？难道是魔界奸细？”
他这么一说，殿里更乱了。
神仙们交头接耳，气氛瞬间紧张起来。
把内部矛盾，转为外部矛盾，这一手，我老板玩得还是挺溜的。
我得给他加把火。
我悄悄调动了一丝龙气。
这点龙气，很微弱，但足够做点小事。
比如，推动一下空气。
一阵微风，吹过大殿。
风不大，但正好吹动了挂在殿角的一串镇魂铃。
“叮铃铃……”
清脆的铃声，在大殿里回响。
这铃声，本来是安神用的。
但现在这气氛，听起来，就有点瘆人了。
一个胆子小的文官，吓得一哆嗦。
“陛下，您……您有没有闻到一股……怪味？”
他这么一说，好几个神仙都开始抽鼻子。
“好像……是有一股烧焦的味道。”
“不对，是血腥味！”
“是妖气！我闻到妖气了！”
我笑了。
哪有什么味儿。
就是那串铃铛，是西天佛门送的，上面有点檀香味。
这帮神仙，平日里养尊处优，闻惯了仙气，乍一闻到凡间香料，就跟狗闻见了骨头一样，开始瞎联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