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仙们都忙着检查自己的法宝和洞府,生怕也沾上什么“魔气”。
玉帝又过了几天舒心日子,感觉自己威严尚在,三界安稳。
只有我,感觉不舒服。
二郎神那一眼,像根刺,扎在我芯子里。
我能感觉到,他那只天眼,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凌霄宝殿。
我不敢再有大动作。
怕被他抓个正着。
这种感觉很憋屈。
像个想炸粪坑的苍蝇,却发现旁边蹲着一只变色龙。
这天,太白金星休沐。
文书房里,只有我一个“人”。
按照惯例,我应该被锁在保险柜里。
但玉帝最近新得了一个爱好,喜欢把我摆在桌上。
用他的话说,叫“时刻感受天道威仪,警醒自身”。
其实就是显摆。
我躺在没盖盖的盒子里,正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走。
突然,文书房的门,被人推开了。
没有通传,没有脚步声。
一个人,悄无声息地就进来了。
一身银甲,身姿挺拔。
除了二郎神,没别人。
他身后没跟着哮天犬。
他一个人来的。
他关上门,门栓落下的声音,很轻,但在安静的房间里,格外清晰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他想干嘛?
孤男寡玺,共处一室?
他没看我。
他走到书架前,装模作样地抽出一卷竹简,看了起来。
房间里,只剩下竹简展开的“沙沙”声。
气氛很压抑。
我知道,他是冲我来的。
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。
他终于放下了竹简。
他转过身,一步一步,朝我走了过来。
他的军靴,踩在金砖地面上,没有声音。
但他每走一步,我都感觉周围的空气凝重一分。
他身上有股常年征战沙场才有的铁血气。
很冷。
他站定在桌前。
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我就是一块破石头,我没什么表情。
但我知道,他额头那只闭着的天眼,已经把我锁定了。
“一块石头。”他开口了。
声音很低沉,没什么感情。
“从开天辟地,就在这了。”
“看着神起,看着魔灭。”
“看着天帝换了一个又一个。”
“你什么都知道,对不对?”
我没法回答。
我也不能回答。
我在装死。
我就是一块没有感情的办公用品。
他好像也不需要我回答。
他伸出手。
他的手指,很长,骨节分明。
上面有常年握兵器留下的薄茧。
他没有碰我。
他的指尖,悬在我的上方,离我只有一寸。
我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。
或者说,是冰冷。
“圣旨上的字,是你改的。”
是陈述句,不是疑问句。
“巨灵神袖子里的乌鸦,是你放的。”
“大殿里的铃声,也是你弄响的。”
他一句一句地说。
每说一句,我的心就沉一分。
他全都知道。
“我很好奇。”
他的手指,终于落了下来。
轻轻地,点在我的身上。
一股刺骨的寒意,瞬间从接触点传来,钻进我的核心。
是他的神力。
他在试探我。
如果我有灵识,我一定会被这股力量刺痛。
我忍住了。
我把所有意识,都缩回最深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