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挑了挑眉：“还有呢？”
“财务模型，第三年的营收预测被刻意夸大，但成本核算却用了最保守的算法。这会导致一个虚高的估值，一旦市场回调，你的资金链会立刻断裂。届时，他能以低于市场价五成的价格，合法地把你整个公司吞掉。”
她一条条说下来，眼睛里那股死气，被一种叫做“专业”的光芒驱散了不少。
我点点头，表示赞同：“所以，我该怎么办？”
她冷笑一声，那笑里带着熟悉的、属于苏昭华的轻蔑：“你？你现在去，就是一头待宰的猪。对方的律师，应该是盛方律所的盛源生吧？他风格，喜欢在细节里埋雷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我故作惊讶。
“这手法，全行业只有他一个。”她毫不客气地吐槽。
我把她从床上抱到轮椅上，动作粗鲁，完全没顾忌她是个病人。
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，但全身无力。
“姐姐，既然你看得这么透，不如你替我去谈？”我推着轮椅就往外走，“放心，我会给你准备最好的西装，保证比你这身病号服体面。”
“你疯了！”苏昭华终于失控，“我这个样子，怎么去！”
“坐着去。”我按下电梯，“他们本来就是来买我的技术的，又不是看你走T台呢。你脑子能用就行。”
电梯门打开，我推着她进去。金属门缓缓合上，映出她错愕、愤怒，又夹杂着一丝茫然的脸。
【自杀进度，85%。】系统汇报。
我看着电梯镜面里的她，心里毫无波澜。
把一个骄傲的人从泥潭里拉出来，不能用手，得用钩子，带血带肉地往上拽。
疼，但有效。
03
我把苏昭华带回了我的“公司”——一个位于老旧工业园，只有四个工位的鸽子笼。空气里弥漫着速食面的味道和代码的焦糊味。
唯一的员工，是一个叫小林的程序员，看到我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进来，惊得嘴里的泡面都忘了咽。
“江……江总，这位是？”
“苏昭华，苏总，我们公司新合伙人，首席战略官。”我面不改色地介绍。
苏昭华的脸色已经从苍白变成了铁青。
她环顾四周，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。从华尔街顶层的玻璃办公室，到这个连窗户都漏风的破地方，落差堪比马里亚纳海沟。
我把她推到唯一一张空着的、还算干净的桌子前。“委屈你了，苏总。等我们拿到钱，立刻换到国贸三期去。”
她没说话，只是闭上了眼，像是在积攒力气，又像是在压制把桌子掀翻的冲动。
我把从医院顺手打包的她的几件衣服扔在桌上，然后把一份新的文件递给她：“这是对方律师盛源生的所有资料，包括他经手的案例，庭上风格，以及一些……个人爱好。”
苏昭华睁开眼，狐疑地看着我。
我耸耸肩：“知己知彼，百战不殆。你教我的。”
她拿起资料，只翻了两页，眉头就皱了起来。资料详尽得可怕，甚至包括盛源生大学时期的辩论赛录像分析，以及他最近在哪个会所办了卡。
【系统，干得不错。】我在脑中表扬。
【为宿主服务！】系统代码欢快地跳动。
这就是信息差。在苏昭华看来，这是我能力的一部分，一个濒临破产的小老板，却有着深不可测的情报网。这种神秘感，会让她对我产生最基本的信任和忌惮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