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往这种程度的挑衅,他绝对会跳起来反击。但今天,他只是抬眼看了看我,眼神复杂得像是看了部八十集虐心连续剧,然后轻轻叹了口气。
他叹气!周屿!那个恨不得把“来战”刻在额头上的男人!
我后背汗毛唰一下就立起来了。
会后,我拦住他:“周屿,你什么意思?”
他停下脚步,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,却又很快移开:“什么什么意思?”
“装傻?会上为什么不反驳我的方案?你想背后搞小动作?”
他沉默了几秒,声音平静:“你的方案确实很好,没必要反驳。”
我简直要抓狂了:“ since when(从什么时候开始)你觉得我的方案‘很好’?上周你还说我的策划案‘幼稚得像是大学生作业’!”
“人总会变的。”他淡淡地说,绕开我走了。
我站在原地,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憋闷得厉害。
周三,我彻底慌了。
午休时我溜达去便利店买饭团,恰好碰上他在冷藏柜前。条件反射地,我一个箭步冲上去,抢在他伸手之前捞走了最后一个金枪鱼蛋黄酱饭团——我的最爱,也是他的。
战斗准备就绪!来啊!互相伤害啊!
他却只是看了看我手里的饭团,又看了看空荡荡的货架,默默拿了旁边一个紫菜包饭,低声说:“这个……也挺好吃的。”
然后走了。
留下我捏着那个金枪鱼饭团,像个夺人所爱的恶霸,在冷藏柜的冷风里凌乱。
不对劲!十分甚至有九分的不对劲!
我抓着饭团冲回工位,摇醒对着电脑摸鱼的闺蜜兼同事小雨:“完了!周屿被下降头了!或者他憋了个想把我直接赶出公司的大招!”
小雨咬着吸管,眨巴着眼:“有没有可能……他只是突然发现了你的好,暗恋你了?”
我:“……请你现在就去用冰美式洗把脸清醒一下。”
然而,周四发生的事,让小雨的胡话听起来都像那么回事了。
那天暴雨滂沱,天色阴沉得像是傍晚。我一边低头回工作消息一边过马路,没注意到一辆车正跟赶着投胎似的擦着路边水坑飞驰而来。
水花溅起的巨响和周围人的惊呼同时响起,我下意识闭眼,预想中的泥水洗礼却没到来。
反而是一股大力猛地把我往后一拽,踉跄着撞进一个带着湿气的怀里。
薄荷混着一点淡淡的消毒水味——这味道我太熟了,每次跟他吵到脸对脸都能闻到!
我惊魂未定地抬头,正对上周屿苍白的脸。他浑身湿透,头发耷拉着还在滴水,一手死死抓着我的胳膊,另一手……举着一把明显是刚从旁边垃圾桶捡来的破伞,伞面整个歪掉,滑稽地罩在我头顶,勉强没让我淋成落汤鸡。
而他自己的高级西装,彻底报废,糊满了泥点。
就这,那把破伞还严严实实挡着我呢。
场面过于震撼,我CPU直接干烧了,脱口而出:“周屿你神经病啊!惺惺作态也要有个限度!苦肉计是吧?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把城东的项目让给你吗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