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卓声音低沉，从嘴里挤出几个字，“不是，是活人。”
沈默脸色骤然铁青，额头青筋暴起，猛地一挥衣袖，桌上的茶盏被扫落在地，瓷片在屋内飞溅开来。
翻着卷宗，只见上面写着：
【漳河自乾元八年，春汛必决堤，水色泛红腥臭。
乾元十二年，太守新上任，一游方和尚至此，医术精湛分文不取。
后怪事频发 —— 水井鬼哭、泛腥，百姓无故惊厥，腕有青印。
和尚作法，朱砂画符、木鱼响处邪祟即消，被奉神明。乾元十三年，传言决堤乃河神作祟。
和尚断言，需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、十七未嫁女献祭，灾祸可消。所指恰是城西李员外独女。
李员外先皇末年定居申城，其女自幼许桐城夫家，十六岁婚期至，对方杳无音信。李员外亲赴桐城，归后绝口不提婚约。
闻和尚言，怒斥妖言惑众，当夜李家五十四口尽亡。
夫妇面目全非似遭兽噬，唯小姐双目空洞缩于父母旁，反复呢喃 “魔鬼”二字。
百姓骇然，太守不忍，由郡丞亲送疯癫小姐盛装入河。
那年春汛未至，水色如常，后皆循此例。】
“草菅人命”看完沈默拍案而起，“今年选出的新娘是谁？”
“说来奇怪，之前的新娘都是富家之女，今年是郡丞之女，郡丞是十七年前来的，说来李员外比郡丞早一年来申城。”
我又打开卷宗，只见上面李员外的上面加了批注，名似李柏。
我指着卷宗上的名字问沈默，“沈大人知道吗？”
“礼部尚书二子，当年因不喜皇贵妃，拒婚远走他乡，不想竟是定居申城。”
看卷宗上写着的【水色泛红腥臭】，我转头问阿卓:“申城西南的山，是不是多石少草，石头颜色基本上是条带状灰黑-暗红色交替的？”
“师叔是怎么知道的？”阿卓有些惊奇。
“这申城城主是吏部侍郎的弟弟，”沈默面色凝重。
12 河神托梦
我和沈默赶到漳河时，祭祀仪式即将开始。
“慢着！”沈默吼道，飞身上了祭台，“我乃监察御史，仪式暂停。”
“沈大人，即便你是御史，也无权停！想让漳河再决堤吗？”
太守斜睨冷笑，旁立一粗壮大汉：短发，红布斜挂，握禅杖，颈间大佛珠刻着骷髅头。
百姓激动，欲冲祭台。
我腾空跃上祭台，语带内力震住全场：
“昨夜河神托梦，要换新娘！—— 若他不满，决堤之责谁担？”
想要救下这‘新娘’，就只能利用这河神之名了。
人群在我内力压迫下逐渐安静下来，“我们先送这位大师，去问问，河神要什么样的新娘.”我转手点住和尚哑穴，扣住他命门，推他进河。
太守想跑，被沈默按住，大家都盯着河面，和尚扑腾了下，没了人影。
“看来，河神太喜欢大师了，这么长时间也没上来，我们送太守大人下去催催。”沈默抓住太守推了下去。
过了半盏茶的功夫，沈默睁开眼，对围观的百姓说：“河神传讯，他很喜欢大师与太守，以后不用再送新娘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