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发布会上的子弹
2023年初秋，北京。
灯光如织，快门声此起彼伏。科技新贵顾西辞站在发布会舞台中央，身后巨幕投映着最新一代人工智能芯片“启明”的立体模型。
“启明不仅能读懂人类语言，更能读懂人心。”顾西辞声音清冷，修长手指轻触控制屏，“比如现在，它正在分析在场各位的情绪状态——”
巨幕突然切换，会场每个人的微表情被实时捕捉分析。满座哗然，既惊叹于技术突破，又不寒而栗。
林见清坐在第三排，米白色风衣下摆被攥出褶皱。五年了，他还是老样子——掌控一切，漠视边界。
作为《科技前瞻》杂志的特约记者，她本该专注记录，却忍不住走神。直到耳机里传来主编急促的催促：“见清，准备提问了！”
她深吸一口气，在顾西辞示意提问时举起了手。
“顾总您好，我是《科技前瞻》的林见清。请问‘启明’的情感识别功能是否涉及隐私侵权？您如何保证这些数据不会被滥用？”
问题尖锐，会场瞬间安静。无数镜头对准他们。
顾西辞的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她脸上。舞台灯光下，他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，像是被什么击中。沉默持续了十秒之久，久到台下开始窃窃私语。
“这是个好问题。”他终于开口，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度，“所以我们设置了双重授权机制，用户不仅有权关闭该功能，还能随时删除数据。”
回答专业得体，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。林见清感到脸颊发烫，那种熟悉的、被他一眼看穿的感觉又回来了。
提问环节结束，顾西辞在保镖护送下离场。经过她身边时，一枚U盘悄无声息地滑入她掌心。
林见清愣住，下意识握紧。U盘还残留着他的体温，烫得惊人。
回到杂志社，她迫不及待地打开U盘。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。
点击播放，先是嘈杂的背景音，接着是一个冷硬的男声：“西辞，林小姐回国了。需要安排人盯着吗？”
良久，才是顾西辞的声音，疲惫而沙哑，与她刚才在发布会上听到的判若两人：“不用。别打扰她。”
录音到此戛然而止。
林见清对着电脑屏幕发呆，直到同事敲她隔板：“见清，主编让你去趟办公室。”
主编李薇递给她一个烫金信封：“顾西辞的助理刚送来的，邀请你做个独家专访。”
“为什么是我？我们杂志社比我资历深的记者很多。”
“对方指名要你。”李薇意味深长地看着她，“听说你们是大学同学？”
林见清捏着邀请函，边缘几乎割疼手指。五年过去，他还是要她主动走进他的领地。
“好吧，我接。”
专访安排在两天后，在顾西辞公司顶层的办公室。林见清特意提前十分钟到达，却被秘书告知顾总在开会。
她被带到休息室等候。落地窗外，北京城在秋阳下熠熠生辉。这栋摩天大楼如同钢铁铸就的王冠，而顾西辞就是王冠上的明珠。
大学时他是计算机系天才，她是新闻系新生。第一次见面是在图书馆，她不小心撞落他怀里的书。最上面那本是《莱特曼自传——说出真相》。
“你想成为能看透人心的记者？”他捡起书，眼底有淡淡兴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