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道煌煌，容不得半点污秽！”他声音传遍整个论剑台，冰冷而无情，“念在你是我道侣，死罪可免，活罪难逃！今日，本座便亲手废你灵根，以正视听！”
此言一出，满场死寂！
废灵根！对一个修士而言，比死更痛苦！而且是堂堂宗主，亲手废掉自己的道侣？！
云疏月猛地抬头，瞳孔骤缩，看着那个她倾心爱慕、相伴多年的男人，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他。她眼中的光，一点点碎裂，湮灭，只剩下彻底的冰寒与绝望。
“萧绝……”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，带着最后的颤抖，“你……真要如此？”
萧绝被她那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刺，但旋即被更盛的怒火覆盖。她竟敢直呼他名讳？她这是什么眼神？怨恨吗？她凭什么怨恨？做错了事，接受惩罚，不是天经地义吗？
“执迷不悟！”他不再犹豫，并指如剑，一道远比之前更加凌厉、更加无情的剑气，瞬间射出，精准地刺入云疏月的丹田气海！
“呃啊——！”云疏月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。
剧痛瞬间席卷了她全身，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多年的灵力如同退潮般飞速消散，灵根寸寸断裂，丹田化为一片死寂的废墟。
鲜血自她唇角溢出，她软倒在地，蜷缩着，身体因极致的痛苦而剧烈颤抖，但她的眼睛，却死死地、空洞地望着高台上那个冷漠如神祇的男人。
萧绝收回手，指尖似乎残留着一丝奇异的、温暖的力量触感，让他心神微荡，但很快被他忽略。他俯瞰着台下那个瞬间失去所有光彩、变得如同残破人偶般的女子，心中竟奇异般地觉得，这样也好。废了灵根，她就再也无法动用那些诡异的力量，也无法再离开他，只能永远依附于他，乖乖做他的宗主夫人。
他甚至觉得自己对她，已是格外开恩。
他转身，面向众人，声音恢复冷肃：“魔孽已除，违规者已受惩处。大比继续！”
台下众人噤若寒蝉，看向萧绝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与恐惧，看向云疏月的目光则多是怜悯或冷漠。
无人看见，云疏月趴伏在冰冷的石地上，指尖深深抠入地面，淌出血迹。那极致的痛苦与屈辱之后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与死寂。
也没有人看见，远在天边魔域，一座白骨王座之上，新任魔尊厉千殇，通过一面玄光水镜看到了这一切。他曾被誉为正道百年最杰出的天才，却因一场陷害，被当时“公正严明”的执法弟子萧绝亲手剖去金丹，打入万魔渊。
他看着水镜中云疏月那双彻底死去的眼睛，看着萧绝那冷漠无情的背影，猩红的魔瞳之中，翻涌着滔天的恨意与一种扭曲的快意。
“萧绝……你果然还是这般……令人作呕的‘正义’。”他低声嘶语，指尖摩挲着王座扶手，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当年被剖丹时的剧痛与绝望。
“云疏月……”他念出这个名字，语气复杂。当年他跌入谷底、人人喊打之时，唯有这个当时还是小药童的她，曾偷偷给他递过一碗清水，一句无言的安慰。
“也好……碎了也好……”厉千殇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期待的弧度，“碎了，才好用魔火的淬炼，重新粘合。”
“本尊等着……等你亲自把他加诸你我身上的痛苦，百倍奉还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