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心穿着本属于我的真丝睡袍,赤脚踩在柔软的澳洲羊毛地毯上。
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,窗外是卓家庄园静谧的夜景。
但她看的不是风景。
她正抚摸着手腕上的一只玉镯,那抹帝王绿,在灯光下流淌着温润又夺目的光泽。
这是卓家的祖传信物,本该在婚礼上,由婆婆戴到我的手上。
现在,它戴在了婉心的手腕上。
她听到开门声,回过头,看到我进来,脸上立刻浮现出那种楚楚可怜又带着一丝炫耀的神情。
她故意抬起手腕,让那只镯子正对着我。
“姐姐,你不会生气吧?”
她的声音又轻又软,像棉花糖,却藏着针。
“阿远说,这个镯子更衬我的肤色。他说,看到我戴着,就像看到了我们未来的孩子……”
每一个字,都是对我的“正妻”身份最恶毒的践踏。
她精心设计了这番话,她以为我会失态、会哭闹、甚至会冲上去撕打。
只要我一失控,她就能在卓远面前,扮演更完美的、被欺负的受害者。
然而,我只是笑了笑。
我缓缓向她走近,伸出手指,轻轻抚摸着那只玉镯,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的艺术品。
“镯子很美。”
我的嘴唇凑到她的耳边,声音轻得如同鬼魅,气息拂过她的耳廓,让她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。
“你知道吗?”
“卓远能那么快订到去瀚海联邦的私人航线,是因为我的助理一个电话,就清空了那条航道。”
婉心的瞳孔,微微收缩了一下。
我继续说,语速不疾不徐。
“你那个十年都打不通的、被卓家屏蔽的电话号码,是我吩咐卓氏的技术部总监,亲自为你解除的屏蔽。”
“哦,对了。”
我停顿了一下,满意地看到她脸上的血色正在一点点褪去。
“我们婚礼的时间和地点,也是我的人,‘一不小心’透露给你那个最爱嚼舌根的表妹的。”
婉心脸上的柔弱、得意、挑衅,瞬间凝固,然后一寸一寸地碎裂。
她想抽回手,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我看似轻柔地捏住,根本动弹不得。
真相像一把冰冷的凿子,凿开了她精心构建的幻想。
她第一次意识到,自己不是那个搅动风云、掌控爱情的猎人。
她从一开始,就是被我精准计算、然后亲手投放进来的诱饵。
她所有的“胜利”,不过是我的“许可”。
一股源自骨髓的恐惧,紧紧攫住了她的心脏。她看着我,像在看一个魔鬼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谁?”她的声音在发抖。
我松开手,退后一步,恢复了那种优雅而疏离的距离感。
“我是卓太太。”我淡淡地回答。
然后,我看着她惨白的脸,下达了新的指令。
“好好养病,把身体养得‘更差’一点。”
“夏凝影后的生日宴,你不是一直梦想参加吗?卓远会为你安排的。”
我微微一笑,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。
“毕竟,好戏需要更大的舞台,不是吗?”
这句话,彻底击垮了婉心的心理防线。
她瘫软在地毯上,失魂落魄。
她终于明白,自己接下来的每一步,都将是我剧本里的一部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