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此，我必须特别感谢林薇将军，”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，清晰而充满力度，“她在最后突击阶段，不顾个人安危，深入敌后，为我军打开了胜利之门。她不仅是联邦的英雄，也是……”
他的话语微妙地停顿了一下，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云漪所在的方向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与警告，随即又回到林薇身上，语气变得更为深沉：“……也是我厉战霆，最看重、最欣赏的战友和伙伴。”
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，还夹杂着一些暧昧的起哄声。林薇的脸更红了，望着厉战霆的眼神几乎能滴出水来。
云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。会场温暖的空气变得粘稠而窒息。她悄然起身，想离开这里，去透透气。
就在她走向露台的那一刻，厉战霆的副官却匆匆走到她身边，低声道：“夫人，元帅请您过去一下。”
云漪微怔，跟着副官走到稍僻静的一处廊柱后。厉战霆很快结束了发言走来，脸上庆典上的热度还未完全消退，但看向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冷淡和命令式。
“你的那个‘星辰泪’项链，”他开门见山，没有任何铺垫，甚至没有看她一眼，而是整理着自己手套的腕口，“拿出来，给我。”
云漪猛地抬头，眼中满是错愕与难以置信。“星辰泪”，那不是一件普通的珠宝。那是她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，更是一件极其精密的微型神经接驳存储器，里面存储着她早年一些极其珍贵、未公开的设计灵感与碎片，甚至包含一些她对自己精神力的特殊保护程序。是她最后的念想和底牌。
“战霆……你要它做什么？”她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厉战霆皱了皱眉，似乎很不满她的迟疑和追问：“薇拉上次任务精神力受损严重，需要最顶级的神经安抚与修复。联邦现有的技术都太粗糙。我记得你提过，‘星辰泪’有类似的功能，对你的精神力有温养作用。暂时借给薇拉用一段时间。”
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，仿佛在索取一件本就属于他的、无足轻重的东西。
用她母亲唯一的遗物，去治疗刚刚被他盛赞、关系暧昧不明的女下属？甚至是为了让女下属能更好地驾驶她设计的机甲？
荒谬和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云漪的全身。
“不……”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，护住了颈间的项链，声音虽轻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决，“这是我母亲留下的，不能……”
“云漪！”厉战霆的语气骤然沉了下去，带着明显的不悦和压迫感，“注意你的身份！薇拉是为联邦受的伤，她的健康关系到舰队战力！一条项链而已，比你所谓的念想更重要吗？别这么不懂事！”
他的目光锐利如刀，刮过她苍白的脸：“何况，那东西在你身上也是浪费。你一个几乎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，能温养出什么？不过是暴殄天物。”
字字句句，如冰锥刺心。
“在她需要的时候，她能挺身而出，为联邦建功立业。”厉战霆逼近一步，高大的身影投下沉重的阴影，将她完全笼罩，语气带着极致的冷漠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，“而你，除了还算听话，安分守己，还有什么能和她比？”
“云漪，认清你自己。别让我再说第二次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