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你们不了解我!我不是你们数据库里任何一个可以预测的破壁人!

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bug!是你们冰冷计算中唯一的变量!

光尘人形 silent 地悬浮着,等待着,那没有面孔的“注视”仿佛能穿透我的皮囊,直接扫描我灵魂的战栗(或者说,我强行表演出来的战栗)。

我剧烈地喘息着,努力让惊恐的表情停留在脸上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用疼痛逼迫自己冷静。必须回应,必须取得信任,这是活下去的第一步!

我低下头,避开那无形的注视,声音嘶哑,带着极力压制却仍忍不住流露的微颤:

“罗辑……他的思维迷宫……太复杂了!充满了无意义的情绪冗余和逻辑陷阱!干扰强度超乎想象!请求……请求更深层次的权限!我需要接入更核心的数据流,进行深度模式筛检!否则……根本无法触及本质!”

沉默。

纯白空间里的压力陡然增大,空气(如果这里有空气的话)仿佛变成了粘稠的胶质,紧紧包裹住我,试图挤压出我每一丝隐藏的真实想法。

我感觉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。赌错了?被看穿了?

几秒钟后,也许更久,在那令人窒息的死寂中,冰冷的回应终于传来:

“……批准。相应权限已开放。效率,是关键。”

成功了!

第一步,险棋赌赢了!我几乎虚脱,强忍着才没瘫软下去。

光尘人形倏忽消散,如同从未出现。

纯白的空间里,只剩下我一个人,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。

我缓缓抬起头,脸上所有的恐惧、谦卑、慌乱如同潮水般褪去,只剩下绝对的冰冷和一丝疯狂滋长的野心。

权限到手,舞台搭好。

那么,狩猎开始。

接下来的日子,我成了游荡在面壁计划阴影和ETO残骸缝隙间的幽灵。

凭借那临时开放的更高权限,我小心翼翼地活动,如同在刀尖上跳舞。我很快摸清了一些规律:主文明(或者说,负责与我对接的那个存在)拥有近乎上帝视角的监控能力,但它并非全知全能。它的注意力更多聚焦于宏观战略、面壁者的直接威胁、以及ETO的整体动向,对于系统内部细微的、看似正常的数据涟漪,并不敏感。

这,就是我的机会。

我花费了大量时间(在这个空间里,时间感是模糊的),仔细研究那三位“同事”的计划和行踪。

泰勒的破壁人,精于算计,行动谨慎,但过于依赖主提供的、有时略显滞后的情报。一次针对其安全屋的、“主”下达的强攻指令,在传输过程中,被我注入了一丝极微小的延迟,并“巧合”地让其中部分关键情报(关于屋内防御薄弱点的错误信息)“意外”泄露给了与之敌对的人类情报机构。结果就是,一次本该精准迅速的斩首行动,变成了一场混乱的遭遇战,破壁人死于乱枪之下。报告上只会写着:行动遭遇意外抵抗,目标负隅顽抗被击毙。

雷迪亚兹的破壁人,藏身于南美雨林深处一个拥有核能屏蔽的秘密基地。他对核能的掌控出神入化,却也成了他的致命弱点。我通过权限, subtly 修改了基地核屏蔽装置的一处维护日志时间戳,制造了一个微小的、即将发生的“故障”预警。这个预警没有发给破壁人自己,而是“误发”给了联合国下属的、对非法核活动极度敏感的监管机构。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:监管机构如临大敌,派出精锐部队突袭检查,“意外”触发了基地的自毁机制(或许也有破壁人狗急跳墙的成分),剧烈的核泄漏吞噬了一切。报告结论:目标因设备故障或操作失误,意外身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