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死,是治愈蒋青的药。
多么可笑。
风声在耳边呼啸,地面越来越近。
我闭上眼睛,脑海里闪过的,是雪球死时的样子。
现在,我也要去陪它了。
……
“蒋弦月!你这个毒妇!”
傅谨言的咒骂将我从回忆中拉回。
他被鬼差拖着,还在不停地挣扎。
“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!”
我走到他面前,蹲下身,捏住他的下巴。
“傅谨言,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。”
“在这里,我才是主宰。”
“我说让你生,你便生。我说让你死,你就得死。”
我松开手,用手帕擦了擦手指。
“拖下去。”
“是!”
鬼差拖着傅谨言,像拖一条死狗。
他的咒骂声和求饶声渐渐远去。
大殿里恢复了安静。
谢澜走到我身边,递上一杯热茶。
“姐姐,手冷。”
我接过茶杯,暖意从手心传来。
“谢谢。”
“姐姐,那种人不值得你为他伤神。”谢澜看着我,眼里满是心疼。
我笑了笑:“我没有伤神,我只是在想,下一个,该轮到谁了。”
是哭瞎了双眼的母亲?
是夜夜抱着我遗像的父亲?
还是整日酗酒的哥哥?
哦,对了,还有那个罪魁祸首,蒋青。
我一个,都不会放过。
就在这时,大殿的门又被推开了。
一个鬼差匆匆来报。
“首富大人!人间……人间又送东西来了!”
“这次是个活的!”
4
“活的?”
我皱起眉,地府的规矩,阳寿未尽的生魂是绝对不可能下来的。
除非……是用了什么禁术。
“带上来。”
鬼差领命而去,很快,带上来一个瑟瑟发抖的魂魄。
那魂魄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,长发披肩,我见犹怜。
是蒋青。
我还没来得及动手,她就自己送上门了?
蒋青看到我,先是一愣,随即眼中迸发出巨大的恨意。
但那恨意很快被她掩饰下去,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。
“姐姐……真的是你?”
她像是受了惊的小鹿,怯生生地看着我,眼眶瞬间就红了。
“太好了,姐姐,你还活着……”
她一边说,一边朝我跑过来,似乎想给我一个拥抱。
谢澜面无表情地挡在我面前。
蒋青“扑通”一声,跪在了地上。
“姐姐,对不起,都是我的错!我不该让谨言哥哥把你推下去的!我当时只是太害怕了,我怕你再养一只猫来害我……”
她哭得梨花带雨,把所有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。
“姐姐,你原谅我好不好?我下来就是为了跟你道歉的!只要你肯原谅我,让我做什么都可以!”
这番话,要是说给傅谨言或者我那所谓的家人们听,他们一定会心疼得无以复加。
可惜,她面前的人是我。
一个早就看透了她所有把戏的恶鬼。
“蒋青,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的表演,这里没人吃。”
我靠在王座上,冷冷地看着她。
她的哭声一顿,脸上闪过一丝僵硬。
“姐姐,你怎么能这么说我……我是真心来道歉的……”
“真心?”我笑了,“你的真心,就是在我死后,立刻占据我的房间,穿我的衣服,用我的东西,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傅谨言和蒋家给你的,本该属于我的一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