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更新时间:2024-05-20 15:59:30

“你不是想见我?”顾珩唇边带着浅笑,扬长尾音。

语气莫名让人浮想联翩…

任安被问题噎住,讪讪开口,“你的自恋八成是随着秒钟成倍增长。”

要命,还真被他猜中了,她是不是该去医院检查脑子。

做贼心虚,她怕被看出端倪故意打个长长的哈气,确定推拉门上锁后躲回卧室。

万籁俱寂,顾珩倏得瞳孔骤缩,眸光闪过猩红,面部青筋爆起如千条狰狞的勒痕。

身形虚晃,踉跄的朝客厅走,刚跨出半步膝盖像是绑了块硬铁,狠狠砸向地板。

顾珩卧在地板上痛苦的蜷缩,浑身如烈焰焚身又像坠入冰窟。

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太大动静,血的香甜透过贝齿刺激他的理智,清明的星眸变得混沌,似蒙上迷雾。

——

任安这天起了个大早,化上淡雅的妆容准备出发。

习惯性暼过阳台,她想到昨晚的囧事面颊一阵绯红,拍了拍脸蛋让自己清醒,没有靠近径直离开。

雨淅淅沥沥的下着,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有节奏地坚守岗位。

车轮碾过路边水洼,震开朵朵小水花。

任安刚拉开包厢门,就接到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目光,像是被迫拍了张全身CT,被人从上到下打量一番。

“呦,这不是任安嘛,这是混的不尽人意连件礼服都买不起了?”

由妲冰着身玫红色抹胸长裙,端着红酒杯为了显出手上那枚蓝宝石钻戒不停的晃。

任安不动声色地打个招呼,学着她的语气,“哎,你是谁来着?哦,咱班的有大病啊。”

“你!”由妲冰指着她,一脸怒容。

“任安,我出门就在想能不能偶遇你,结果是我来早了。”

林泽挡在两人之间,面对着任安。

由妲冰一直在寻机会和林泽说话,可他随便敷衍几句就坐在角落里不说话。

现在又和那小贱人有说有笑,高中如此现在仍是没变。

她不服气,捏紧酒杯的指尖泛白后变紫,眼不见为净,提着裙子昂首走开。

上辈子是只鹅吧。

任安静静看她这出自导自演,很是无奈。

由妲冰从高中就喜欢林泽,这人尽皆知。

可她真是恨错了人,没想到如今还自甘堕落到给富豪做情妇。

“谢谢你帮我解围啦。”任安端起酒杯和林泽碰了碰,一饮而尽。

这场同学会开的没意思,原本相互鼓励共渡高考的同学现在见面就发名片,暗自比较谁过得更好。

那段单纯美好的时光过去就是过去了,就算还是毕业照上的人,也不再是当初那颗心。

“任安好久不见啊,顾珩怎么没和你一起来?”

“…他说他有事,来不了。”

任安的微笑面具快裂成渣,为什么所有人和她寒暄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候顾珩?

这么想着也就问出来,谁知对方答道:

“你们上高中那会儿不就形影不离的,我还听说你们现在住的也挺近。”

“哈…哈,是这样。”任安尴尬的笑着,后悔问这个蠢问题。

实在受不了,她决定出去透气。

没想到由妲冰从旁边过来,还泼了她一身红酒。

“呀!”

由妲冰反而比她先尖叫,成全场焦点。

“不好意思,我刚还在想怎么有股臭味飘过来,没成想撞到你。”

“不过你这身大衣看着也不值钱,我把这串项链送给你就当补偿了。”

说完就自顾自的解脖颈上的珍珠项链,还做作的把头发撩到一边。

“呵,做错事确实要赔偿,”任安勾唇轻笑,端起桌上的酒杯,“把我衣服上的污渍弄干净,完完整整的还给我。”

“至于你那项链还是好好挂脖子上吧,我有洁癖,怕脏。你的钱到底怎么来的心里没点数?我靠自己赚来的钱无论多少,至少是见得了光。”

局势剑拔弩张,所有人默默站在一边冷眼旁观,由妲冰的手机不适宜的震动。

“是你先生吧,快接啊万一他生气了可怎么办?”任安继续轻蔑地嘲讽。

由妲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指甲陷进掌心,低声咆哮道:“你别太过分!”

“人和人乍一看都差不多,但仔细瞧就会发现有少部分人呐在进化途中掉了队,因为缺样东西,叫素质。”

任安放下酒杯又拿起来,倒在由妲冰头上。

“可对付这种人,仁慈是行不通的,得教训一番才能明白。”

不在意全场的目光和背后的尖叫,她拿上包就走。

走出酒店发现车上覆层白霜,地面也结了薄冰,这场天气预报说下的雪迟迟推了一星期才下。

寒风夹着雪轻飘飘地抚过,任安耳尖冻的发红,宛若清透的血玉。

不由得裹紧围巾,钻进车里套上羽绒服。

到家时发现冷冷清清的,顾珩没像往常一样过来做饭,竟还有些不适应。

她没有在意,烧点热水下方便面。

窗外的雪花越飘越多,像是给阳台铺上毛绒布。

她喜欢雪,想伸手去接住一瓣,看它在落在掌心悄悄融化。

任安解开推拉门的锁,踏上阳台心脏怦怦直跳,紧张的咽口唾沫催眠自己只是来赏雪,仅此而已。

心里这么想,身体倒是实诚。

她余光瞥了眼隔壁,好像没人。

拍了拍胸脯放下心来,光明正大地转头过去。

却发现顾珩躺在阳台,周围的血都被染红了。

任安喊他的名字没有回应,顿时不知所措。

她没有钥匙根本进不去,急忙拨打120叫救护车,可眼睁睁看他这么流血下去也不是办法。

走到阳台边,目测了一下距离大概一米五左右。

没…没问题的,一米五而已!上学又不是没跳过。

她把瓷砖上的积雪铲掉,迅速拿毛巾擦干,脱掉碍事的拖鞋站在阳台边。

不敢往下看,绷紧双腿咬紧牙关奋力一跳,稳稳跳进对面阳台里。

脚后跟隐隐作痛,她甩了甩跑到顾珩身边。

血已经干涸,他右边手臂上有好几道被利器划伤的痕迹。

顾珩似乎有意识,眼睛半睁透着危险,眸底闪过暗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