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怎么听说，张公子曾对沈家大小姐一见倾心，还托人上门提过亲？」
我的脸色“刷”地一下白了。
「那……那都是过去的事了！我早已拒绝了！」我急切地解释，「我现在是你的夫人！」
他走到我面前，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。
他抬起我的下巴，强迫我与他对视。他的眼神幽深，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。
「沈华，我再提醒你一次。」
「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。否则，我不介意让沈家，从这京城里彻底消失。」
他的拇指在我下唇上用力碾过，力道之大，仿佛要将我碾碎。
那上面，有他刚刚擦拭过绣春刀后留下的，铁锈般的味道。
这个男人，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。
0-3
自那日后，我便再也不敢多问一句关于张衍的事。
我彻底成了笼中的金丝雀，每日除了吃饭看书，便是看着院子里那四四方方的天。
魏铮 依旧很忙，有时候甚至彻夜不归。
府里的人对我毕恭毕敬，却也疏离冷漠，我像是住在一座华丽的孤岛上。
我常常会想起张衍，那个温润的青年，不知道他在东厂的诏狱里，会遭受怎样的酷刑。
我甚至不敢去想，他被抓，是否与我有关。
这天，天气有些闷热，我在午睡时做了噩梦。梦里，母亲浑身是血地抱着我，哭着说：“华儿，快跑，别生孩子，千万别生孩子……”
我惊叫着醒来，出了一身冷汗。
青儿听到动静，端着一碗安神汤走了进来。
「夫人，您魇着了？喝碗安神汤吧，这是督主特意吩咐厨房给您备下的。」
我看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，心里一阵发怵。
自从嫁进来，魏铮 便让厨房每日给我炖这安神汤，说是我心气郁结，需要调理。我喝了几次，确实感觉睡眠好了许多。
可今天，我却怎么也喝不下去。
我摆摆手：「拿走吧，我没胃口。」
青儿却不肯走，端着碗跪在地上：「夫人，这是督主的命令，您若不喝，奴婢没法交代。」
我心头火起，一把挥开她的手。
“啪”的一声，瓷碗摔在地上，四分五裂，黑色的药汁溅得到处都是。
一股奇异的药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我嗅了嗅，这味道……似乎有些熟悉。
青-儿吓得脸色惨白，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：「夫人饶命！夫人饶命！」
我没有理她，只是蹲下身，用指尖沾了一点药汁，送到鼻尖轻嗅。
这味道……
是了！是“息肌丸”！
这是一种宫中禁药，女子服用后可令肌肤细腻，身-体散发异香，但最主要的作用，是避孕！长期服用，可致终身不孕！
我爹曾掌管太医院，我幼时在医书上见过这药的记载。
魏铮 为什么要给我喝这个？
一个太监，需要给自己的对食夫人喝避孕药吗？
荒唐！简直是天大的荒唐！
除非……
除非他根本就不是太监！
这个念头一旦生根，便如藤蔓般疯狂缠绕我的心脏，勒得我几乎窒息。
所有的疑点瞬间串联起来：他过于挺拔的身形，指腹的薄茧，身上属于男子的气息，以及……以及那晚他看向我时，眼神里毫不掩饰的侵略性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