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然伸出手,撩开我散落在脸颊上的一缕碎发,指尖冰凉,激得我一个哆嗦。
他的指腹在我耳后轻轻摩挲,那地方皮肤最是敏-感,一阵酥麻瞬间传遍全身。我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「敬畏?」他轻笑一声,气息拂过我的耳廓,「最好如此。」
他收回手,翻身平躺,再无动静。
我却再也睡不着了。
他的手……好烫。
而且,我清楚地闻到,他身上除了皂角香和血腥气,还有一种淡淡的,属于成年男子的汗味。
一个念头在我脑中疯狂滋生,让我如坠冰窟。
02
第二天一早,我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起身。
魏铮 已经上朝去了,偌大的卧房里只有我一人。
我坐在梳妆台前,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,昨夜那个荒唐的念头又冒了出来。
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。
魏铮 是太监的事,全天下都知道。当年他家道中落,净身入宫,这都是有据可查的。
我一定是多心了。
一个侍女端着水盆进来,恭敬地伺候我洗漱。她叫青儿,是府里的老人。
我状似无意地问她:「青儿,督主平日里……可有什么忌讳?」
青儿手上的动作一顿,随即低眉顺眼地回答:「夫人,您是主子,督主的事,我们做下人的不敢妄议。您只要记住,顺着督主,就能活得长久。」
这话听着像是在提点,又像是在警告。
我心里更沉了。
接下来的几天,魏铮 总是很晚才回来,且每次都带着一身血气。他睡在外侧,从不越界,也从不碰我,只是偶尔会在深夜用那种骇人的眼神盯着我看。
我被他看得发毛,却也渐渐放下心来。
只要他不碰我,是不是真太监,又有什么关系呢?我的目的,不就是“不能生养”吗?
这天,我正在院子里看书,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。
我抬头望去,只见几个番役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前院走过。那人被打得皮开肉绽,却还在奋力挣扎,嘶吼着什么。
我皱了皱眉,正要移开视线,却猛然瞥见那人的侧脸。
是张大学士家的三公子,张衍。
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,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,怎么会落到东厂手里?
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晚上,魏铮 回来时,我破天荒地迎了上去,帮他解下披风。
「夫君,今日……可是抓了什么要犯?」
他瞥了我一眼,「夫人对厂里的事也感兴趣?」
「只是……只是白天瞧见了,有些好奇。」我垂下眼眸,掩去眼底的紧张。
他走到桌边坐下,给自己倒了杯茶,声音淡淡的:「一个通敌卖国的罪人罢了。」
「张衍……通敌?」我脱口而出。
话一出口,我就后悔了。
魏铮 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,缓缓抬起头,目光如利剑般射向我:「你认识他?」
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。
我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,几乎要站不稳。
「不……不认识,」我慌忙摇头,「只是听过他的名字,毕竟是大学士的公子。」
「是吗?」魏铮 放下茶杯,杯底与桌面碰撞,发出一声轻响,却像重锤敲在我心上。他站起身,一步步朝我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