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河里,我的军官未婚夫周振邦没救我,却死死抱住了他的青梅白月华。
他嘶吼着:“念念,月华怀着我的孩子,你水性好,撑一下!”
我在刺骨的河水里,看着他把湿透的白月华护在怀里,那动作,比演习时拆解一把枪还利索。
可他不知道,我也怀了孕,还是双胞胎。
更刺激的是,他不知道,白月华肚子里的孩子,根本不是他的。
01
“陈念,你闹够了没有!”
周振邦一巴掌拍在桌上,搪瓷缸子跳起来,水洒了一桌。
屋里屋外,挤满了看热闹的乡亲,一个个伸长了脖子,眼神跟探照灯似的在我俩之间来回扫。
“就因为我先救了月华,你就非要退婚?你的觉悟呢?”
我蜷在炕上,身上是二嫂找出来的干衣服,一股子烟火气,可还是冷。那股冷气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,顺着筋脉爬遍全身。
我抬起眼,看着这个昨天还和我规划未来的男人。他穿着军装,肩章鲜红,衬得他脸庞愈发正直英挺。可就是这张正直的脸,刚才在冰河边上,吼出了让我撑一下的话。
冰窟窿不大,我和白月华几乎是同时掉下去的。他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过来,没有犹豫,越过我,抓住了在水里扑腾的白月华。
“念念,月华怀着我的孩子,你水性好,撑一下!”
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,扎进我心里,来回搅。
我的水性是好,小时候在南方水乡,哪个不是浪里白条?可那是夏天,不是这能冻掉人骨头的塞北冬天!
我看着他把白月华拖上岸,解开自己的军大衣裹住她,又急着给她做什么人工呼吸。
我趴在冰窟窿边上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来,浑身都冻僵了,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周围的乡亲七手八脚地把我拉上来,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响。
“哎哟,这陈知青命大。”
“可不是,要我说,振邦做得对,月华肚里可有个小的呢!”
“就是,陈知青水性好,让她自己撑会也没啥。”
没人问我冷不冷,没人问我难不难受。
现在,周振邦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质问我。
我扯了扯嘴角,冻僵的脸颊肌肉有些疼。
“周振邦,你觉得,什么是觉悟?”我终于开了口,声音哑得像破锣。
他愣了一下,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平静地问他。
“觉悟就是……就是顾全大局,就是理解军人的天职!”他梗着脖子,话说得响亮,像在做报告。
“军人的天职是救人,没错。”我点点头,慢悠悠地从炕上下来,走到他面前,“可你在下水前,看清谁离你更近了吗?看清谁的情况更危急了吗?”
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,眼神有些闪躲。
当时,我离他不过两三步,白月华在五步开外。我不会游泳,只是小时候在水塘里扑腾过几下,而白月华才是那个真正会凫水的。这些,他都知道。
可他还是选了白月华。
因为白月华“怀着他的孩子”。
我轻笑一声,这笑声在嘈杂的屋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周振邦,我们退婚吧。”我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,清清楚楚。
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,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