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当时和你说，项目定位有问题，应该主打高端私密路线，而不是大众亲子乐园。我还给了你一份完整的策划案。”
“你是怎么说的？”
我看着他，帮他回忆。
“你说，林晚，你不懂商业，别痴人说梦了，好好读书就行。”
然后，他随手将我熬了三个通宵做出来的策划案，扔进了垃圾桶。
最后，项目靠着变卖公司一部分资产才勉强填上窟窿，元气大-伤。
而那次危机，也成了压垮江家公司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江驰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
他脸上血色尽褪。
这些被他忽略的细节，此刻像潮水般涌来，将他彻底淹没。
“还有……”
我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致命的重量。
“你们公司这次危机，唯一能救你们的那个‘天神资本’，你不好奇它为什么叫‘天神’吗？”
江驰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苏晴也意识到了什么，抓着江驰手臂的手越来越紧。
我拿出手机，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，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电话很快被接通，那边传来一个充满宠溺的声音。
“宝贝女儿，想爸爸了？”
我笑了，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。
“爸，江驰家的那个项目，别投了。”
“我玩腻了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，随即是我爸爽朗的笑声。
“好，都听我们家宝贝的。”
“一个快破产的小公司而已，爸爸分分钟能给你买一百个，让他们随便玩。”
我挂了电话。
整个世界，死一般寂静。
陈曼“噗通”一声，瘫坐在了地上。
4.
第二天，财经新闻的头条被江家占领了。
【天神资本临时撤资，江氏集团股价一夜暴跌，濒临破产！】
我窝在租来的小破出租屋里，一边吃着泡面，一边刷着手机。
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，是我四年的“家”。
墙壁斑驳，家具破旧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。
江驰和他母亲一次都没来过。
他们嫌这里脏，配不上他们高贵的身份。
江驰每次约我，都在校外的高级公寓。
他说，那是为了方便。
现在想来，不过是怕我这个“穷人”弄脏了他的地方。
“咚咚咚！”
急促而用力的敲门声响起，几乎要把这扇薄薄的木门给拆了。
我放下泡面，慢悠悠地走到门后，通过猫眼往外看。
门外，站着三个人。
江驰，陈曼，还有一个我没见过的中年男人，应该是江驰的父亲，江正国。
曾经意气风发的江家人，此刻狼狈不堪。
陈曼的头发乱了，妆也花了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。
江正国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，满脸憔-悴。
而江驰，那个昨天还对我冷言冷语的男人，正双眼通红地拍着门。
“晚晚！林晚！我知道你在里面，你开门啊！”
“晚晚，我错了，我真的错了！”
我没动，也没出声。
门外的哀嚎还在继续。
“林晚！我求求你！你开开门！”陈曼的声音嘶哑，带着哭腔，“阿姨以前不对，阿姨给你道歉！阿姨给你跪下！”
说着，她真的“噗通”一声跪在了地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