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画板前的绝望
林晓盯着画板上那幅静物素描，炭笔在指尖几乎要捏断。石膏几何体扭曲的投影像在嘲笑他，苹果的明暗交界线糊成一团，衬布的褶皱僵硬得如同水泥浇铸。
“林晓，你的结构又出问题了。”专业老师的声音冷冰冰地划过空气，周围的同学窃窃私语，有人毫不掩饰地嗤笑一声。
“透视完全错误，明暗关系混乱。都学到现在了还是就这水平，期中考核肯定不及格。你要不还是考虑考虑好好学文化吧？”
那些话语针一样扎进林晓心里。他低下头，刘海遮住发红的眼眶。中考落榜的噩梦还没散去，如今他又要在新的战场上失败了吗？
放学后，林晓拖着脚步穿过操场。几个普通班的学生对他指指点点。
“看，就是那个中考差三分没上一中，跑来学美术的。” “听说他美术也不行，老师天天骂。” “落榜生就是落榜生，走捷径也走不通。”
林晓加快脚步，耳朵烧得厉害。他几乎是小跑着冲出校门，把那些刺人的话语甩在身后。
回到家，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。桌上散落着数理化作业，全是红叉。画板上夹着今天被批评的素描，丑陋得让他想撕碎。
难道我真的什么都不行吗？
这个念头盘旋着，逼得他几乎窒息。忽然，他想起前几天在网上看到的帖子——关于某种能提升能力的玄学仪式。当时他嗤之以鼻，现在却像抓住救命稻草。
“疯了就疯了。反正不会比现在更糟了。”他喃喃自语，翻出帖子记录的奇怪仪式。
按照要求，他需要在水杯里溶解特定物质，画下符号，在特定时间喝下。家里没有朱砂，他翻箱倒柜，最终找到一盒过期已久的红色水彩颜料。
“差不多吧。”他破罐破摔地嘟囔，用画笔蘸着猩红色的液体，在纸上画下那个复杂的符号。
当时钟指向晚上11点11分，他端起混入颜料的水杯，闭上眼一饮而尽。液体带着怪异的金属味滑过喉咙。
什么都没发生。
“我真傻。”他苦笑一声，把杯子扔进垃圾桶。沮丧如潮水般涌来，他倒在床上，盯着天花板上摇晃的吊灯，视线逐渐模糊。
冰冷刺骨。
沈清言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那股撕裂般的疼痛，从脖颈蔓延至全身。他挣扎着想要呼吸，却只能吸入更多甜腻中带着苦杏仁味的气体。
背叛。那双他信任的眼睛里，此刻只有冰冷的算计。
“抱歉，清言。你的成果太重要了，不能让你公开发表。”
实验室的灯光在逐渐黑暗的视野中晕开成模糊的光斑。他试图抬手，肢体却已不听使唤。身体撞击地面的闷响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意识如沉入冰海，不断下坠。寂静。黑暗。漫长而孤独的坠落。
忽然，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向上拉扯，穿过层层迷雾。感官突然被杂乱的信息淹没——视觉、听觉、嗅觉同时炸开。
他“睁开”了眼睛。
2 灵魂的契约
林晓猛地从床上弹起，头痛欲裂。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，他捂住额头呻吟。
“这是什么地方？”
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，却不是他自己的思绪。
林晓僵住了。“谁？谁在说话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