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趁机滚向右侧。文文兽惊慌地钻入他衣襟内颤抖。能量还在体内肆虐,但求生本能压过了痛苦。他手脚并用向废墟深处爬去,那里有他熟悉的暗道。
“站住!”
女将的声音从身后追来。她竟硬生生扛住猲狙一击,长戟舞出银弧再度逼近。但猲狙另一只爪子横扫而至,逼得她不得不回防。
玄趁机扑进一道石缝。这是古代排水渠的遗迹,蜿蜒通向地下。他拼命向前爬行,身后传来猲狙暴怒的咆哮和建筑崩塌的轰鸣。
黑暗中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跳。胸口的灼热感逐渐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充盈感,仿佛血脉中沉睡的力量正在被灵晶唤醒。兽纹处微微发烫,不再疼痛,反而传来阵阵暖流。
他不敢停下,直到前方出现微弱光亮。
出口被藤蔓遮掩。玄小心翼翼拨开缝隙,外面是片干涸的河床,对岸就是相对安全的黑森林。他正要钻出,颈后寒毛突然倒竖——
戟尖抵在他后心。
“出来。”女将的声音比戟刃更冷。她竟追了上来,银甲沾满尘土,面甲有一道新鲜裂痕,显然经历恶战。
玄慢慢退出石缝。河床开阔无处可逃。月光下他终于看清她的全貌——银甲心口镌刻着展翼飞蛇纹章,那是苍曜王都“云霆”的标记。而飞蛇眸中镶嵌的双月石,代表着她“御穹将”的身份。
王朝最精锐的战力,为何会追捕一个窃贼到边境?
“灵晶在哪?”她戟尖微沉,刺破玄的皮袄。文文兽受惊从他领口飞出,焦急地盘旋鸣叫。
“融入...我体内了。”玄哑声回答,“那逃犯临死前...”
“谎言。”女将打断,“灵晶乃天地造化所钟,岂会与罪裔血脉相融?必是汝用邪术藏匿。”
她左手掐诀,指尖亮起探查法术的银光。但当光芒扫过玄胸前时,突然剧烈闪烁然后溃散。她闷哼一声,像是被无形力量反噬。
玄感觉到胸前兽纹微微发热。那股古老的力量对外来探察产生了自主排斥。
女将眼神变幻,惊疑不定。这时怀中有物发出嗡鸣,她取出面铜镜,镜面水波荡漾浮现出模糊人脸。
“翎将军,”镜中人声音苍老而急切,“灵晶波动为何突然衰弱?陛下已感知到镇灵塔异常!”
被称为翎的女将瞥了玄一眼,沉声回应:“大祭司,灵晶被罪裔用秘术吞噬。请求准许剥离。”
镜中沉默片刻,传来倒吸冷气声:“罪裔?莫非是...那些被诅咒的血脉?”
“是。该如何处置?”
大祭司的声音变得凝重:“万不可强行剥离!灵晶已与他血脉连接,贸然动手只会导致能量爆发,方圆百里皆化焦土。”
翎握戟的手紧了紧:“那该如何?”
“带他回王都。唯有镇灵塔能慢慢分离灵晶。”大祭司顿了顿,“但切记,绝不可让他死去或远离。灵晶若失去血脉温养会即刻失效,镇灵塔将彻底崩塌。”
翎收戟后撤半步,但目光仍锁定玄:“谨遵谕令。”
铜镜光芒熄灭。河床陷入沉寂,只听见文文兽不安的鸣叫。
玄慢慢站直身体。从只言片语中,他意识到自己成了维系王朝存亡的容器。这或许...是筹码?
“我叫翎,”女将突然开口,“御穹将军,奉旨追回灵晶。汝之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