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豆腐脑多少钱一碗?”
朱由校饶有兴致的来到了路边卖豆腐脑的地方,笑着问道。
“五文钱一碗。”
卖豆腐脑的老板看了一眼衣着不凡的朱由校,再看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,带着一丝害怕的声音说道。
“给我来一碗,你们也坐。”
朱由校说着坐到了凳子上,魏朝和身后的侍卫犹豫了一下,也坐了下去。
魏朝现在是心惊胆战,要是被外臣知道,自己带皇帝出宫,自己这秉笔太监也就做到头了。
“味道真不错。”
吃了一口豆腐脑,朱由校忍不住点头,身为北方人喜欢吃的自然是咸豆腐脑。
“豆腐脑一碗!”
这个时候一个醉醺醺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“是,驸马爷。”
老板笑着应了一声。
“驸马爷这是又喝多了。”
旁边有人调笑道。
“要说这驸马爷也不容易,娶了公主还不能住在一起。”
“那些管事的太监宫女更加可恶,咱们这位驸马爷被打这不是一次两次了。”
“这算什么,我听说那些太监宫女连公主都骂,着实可恶!”
旁边有人幸灾乐祸,有人充满同情。
这位驸马爷仿佛没有听到一般,呆呆的坐在那里。
朱由校听到这些话,不由的眉头一皱,现在大明朝驸马爷在世的不多,这位只怕就是自己的姑父冉兴让。
就在这个时候,一个尖嗓子声音传来。
“呦,这不是驸马爷么,怎么这几日也不来公主府来,公主对你可是日思夜想。你若是不来,岂不是便宜别人了。”
朱由校回头一看,是两个四十多岁的太监,其中一人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。
“便宜别人还好说,咱们手头可是紧的很,驸马爷不来,我们连赏钱都没有啊,再不来我们也只能拿出府中的东西换钱了。”
另外一个太监,也不怕这事被别人知道,同样笑着说道。
“欺主的混账东西!”
朱由校听到这些话,一拍桌子,骂了一句。
魏朝和身边的侍卫,立刻都站了起来。
“谁的裤裆没缝好,把你给露了出来,找死是不是。”
其中一个太监一听朱由校敢骂他们,立刻回骂道。
“你他妈找死!”
一听这话,魏朝脸色大变,一巴掌直接抽了上去。
原本散落在周围的侍卫也都围了上来。
“把他们的臭嘴给我堵上!”
立刻有侍卫上来,抓住了他们。
“你们敢当街殴打太监,我看你是活腻了!”
其中一个太监大喊道。
“你也配称太监!”
听到这话,魏朝又是一巴掌抽了上去,同时掏出了自己的腰牌。
看到司礼监秉笔魏几个字,那个太监立刻反应了过来,刚要大喊饶命,魏朝瞪了他一眼。
朱由校站起身来,在魏朝耳边说了两句,然后便离开。
两个太监张开了嘴,被布系上,押着离开。
魏朝来到冉兴让身边,掏出了自己的腰牌,在他耳边说道:“驸马爷,陛下有旨,随我来吧。”
冉兴让听到这话一愣,这才明白过来,刚才那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富贵少年居然是当今皇上。只觉得双腿一软,没站起来,跌倒在了地上。
“驸马爷小心些。”
魏朝看他这样,将他扶起来,还给他打了打身上的土。
“我自己来,自己来。”
这位可是服侍皇上的人,冉兴让怎么敢让他给自己打土,连忙用袖子甩了几下,跟着魏朝离开。
周围的人看的都是一愣。
“这刚才这位是什么人啊。”
“谁知道呢,不过敢打太监的不是一般人吧。”
“难不成是?”
“你找死啊!”
豆腐脑摊的老板,也反应了过来,这位莫非就是皇上,皇上居然吃了自家豆腐脑,还说味道不错,不过好像皇上没有付钱。
朱由校一行人向公主府行去,来到公主府外,看门的人瞟了他们一眼,然后看到了被押着来的两个太监。
刚要出头责问,身边随侍掏出了一个腰牌:“锦衣卫办事,给我让开!”
一听锦衣卫,门口的侍卫立刻乖的像猫一样。
公主府自然比普通人家好上太多,可是刚进了前院,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中年妇女不耐烦的声音:“驸马、驸马,你可是皇家公主,莫非没有学过女德,天天想男人,只是一个贱货!”
“你放肆,我是公主,就不怕我告御状!”一个有些柔弱的声音说道。
“你去告啊!还以为是以前啊,你爹已经死了,你娘是郑贵妃,眼下太子继位,指不定多么记恨你们,他会管你这些破事!”
那个中年妇女十分的尖酸刻薄。
听到这些话,朱由校脸色阴沉的吓人。
“都愣着干什么,给我把那个欺君罔上,目无尊卑的奴婢,给我拿下!”
魏朝脸色更加难看,连忙说道。
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,一个个向正厅而去。
“你们是什么人,要干什么!”
里面传来了杀猪一般的嚎叫声。
朱由校走了进去,寿宁公主一看朱由校先是一愣,随即反应了过来,连忙起身行礼:“寿宁参见陛下。”
“姑姑免礼。”
朱由校看了魏朝一眼,魏朝上前将寿宁公主扶了起来。
“臣,参见陛下。”
冉兴让这个时候,也走了进来,跪倒在地行礼。
那个骂人的老宫女此时已经面色煞白,之前那些话她经常在公主面前说,可是现在居然被皇帝听到了,这可是死罪啊。
“奴婢不知道陛下驾到,奴婢刚才疯病犯了,还望陛下饶命啊!”
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连连叩头。
“拉出去,打死!”
朱由校看都不看她一眼,直接吩咐道。
“陛下,饶命啊,饶命啊!”
老宫女大声的喊着,可是根本没有人搭理,就这么被拖了出去。
“你起来吧。”
朱由校看了冉兴让一眼,淡淡的说道。
“臣有罪!”
冉兴让只觉得双腿发颤,不敢起身。
“知道有罪就好,你身为驸马,不知检点,置皇家脸面不顾,罚俸一年!”
朱由校虽然同情他,可是也知道冉兴让也必须受到处罚。
“多谢陛下天恩。”
冉兴让一听只是罚俸一年,心中大喜,这惩罚和没有一样。
“朕竟不知这些刁奴居然如此欺辱姑姑,这次决不轻饶,魏朝,给公主换些老实,懂事的人来。回去告诉邹实,让他好好查查这些奴婢还做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。对了还有荣昌公主府中,是否也有这种事情,也给朕查清楚。”
朱由校向魏朝说道。
“奴婢遵旨!”
魏朝连忙回道。
“寿宁多谢陛下!”
寿宁公主一脸感激的向朱由校行礼。
“这是朕该做的,公主不要听下人胡言乱语。你是我大明的公主,是我的姑姑,岂是这些下人能够欺辱的。还有驸马,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,就跟朕说,决不轻饶!”
朱由校冲她笑了笑,接着又对冉兴让说道。
“臣遵旨。”
冉兴让听了朱由校这话,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会好过许多。
“时候不早了,朕也该回宫了。对了,你们就当今天没有见过朕。”
朱由校原本兴致很高,可是出了这档子事,哪里还有兴致,便对二人说道。
“臣(寿宁)恭送陛下。”
夫妻二人再次行礼,将朱由校送到府外。
“对了,姑姑没事多进宫,陪陪太皇太贵妃,不要有什么顾虑。”
临上马车前,朱由校对寿宁公主说道。
“谢陛下。”
寿宁公主再次道谢,原本以为和母亲不和的朱常洛以及朱由校继位,自己就不会有好日子,没想到这个侄子居然如此宽宏大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