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鬼王的血食，到魔尊的战利品。
我不知道，这究竟是逃离了地狱，还是坠入了另一个更深的地狱。
3.
墨渊的魔宫，与贺兰舟的鬼王殿截然不同。
这里没有丝毫华丽的装饰，只有黑曜石铸就的冰冷宫殿，巨大而空旷，四处弥漫着浓郁的魔气，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他将我随意地丢在一张冰冷的石床上，自己则坐到不远处的王座上，支着下巴，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。
「你叫什么？」
「阿九。」我轻声回答。
我没有名字，从乱葬岗被捡回来时，贺兰舟看我排行第九，便随口起了这个代号。
「阿九……」墨渊重复了一遍，嘴角噙着一抹不明的笑意，「从今天起，你没有名字，你只是本尊的武器。」
武器？
我愣住了。
「贺兰舟那个蠢货，只知道你的血肉能滋养他的鬼气，却不知道，你这特殊的魂体，是你最大的价值，也是他最大的克星。」
墨渊站起身，一步步向我走来。
他的气场太过强大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。
「你的血，不是滋养，是同化。你的魂，不是容器，是钥匙。」他走到我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「你天生就是所有阴邪之物的克星，只要运用得当，你的血，能净化一切鬼气，你的魂，能燃尽所有魔息。」
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。
克星？净化？
这三年，贺兰舟每逢月圆之夜抱着我，不是在汲取我的力量，而是在被我的力量「净化」掉反噬的阴气？
所以他才能安然度过？
而他却以为，这只是单纯的滋养？
「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。」墨渊看着我的表情，了然地笑了，「也对，贺兰舟那个自大的家伙，怎么会去深究一个『祭品』的来历。」
他捏住我的手腕，一股灼热的力量探入我的体内。
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，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在四肢百骸中苏醒。
「从今天起，本尊会教你如何掌控这股力量。」墨渊松开手，暗金色的眸子闪烁着兴奋的光芒，「本尊要你，成为一把最锋利的刀，一把足以将贺兰舟连同他的鬼域，一起撕碎的刀。」
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蛊惑。
我看着他，心中却一片冰冷。
我明白，我只是从贺兰舟的玩物，变成了墨渊的武器。
本质上，没有任何区别。
但，武器，至少有伤人的能力。
一想到贺兰舟那张冰冷的脸，和秦霜得意的笑，我的心脏就一阵绞痛。
「我需要付出什么？」我哑声问。
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，这个道理，我用三年的时间才彻底明白。
墨渊欣赏地看着我：「本尊喜欢和聪明人说话。很简单，你替我毁了贺兰舟，事成之后，这鬼域，乃至整个幽冥界，你我平分。」
他的野心，赤裸裸地摆在我的面前。
我沉默了片刻，然后抬起头，迎上他的目光。
「好。」
我没有别的选择。
与其作为一个无用的血食被分食，不如当一把同归于尽的刀。
4.
在魔宫的日子，是炼狱。
墨渊的「教导」，简单粗暴到了极点。
他会直接将我扔进魔气最浓郁的炼魂池，任由那些狂暴的能量冲击我的身体，直到我学会用自己的力量去抵御、去净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