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气从脚底钻上来,冻结了我的血液。
带我进去的,不是叶麟,而是他的一个同事。
脸色沉重。
我的心,一点点沉入不见底的冰窟。
“陆宝儿女士的遗体,在这里。”
同事推开一扇冰冷的铁门。
白布覆盖着一个纤细的轮廓。
安静地躺在停尸台上。
我的呼吸瞬间停滞。
脚步像灌了铅,每一步都重若千钧。
我伸出手,指尖抖得不成样子。
轻轻掀开白布的一角。
宝儿的脸,露了出来。
苍白,毫无血色。
曾经灵动的眼睛紧闭着。
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,像是疲惫地睡去了。
可她的嘴角,却残留着一丝不自然的扭曲。
仿佛承受过极大的痛苦。
她的脖子上,有清晰的、刺目的瘀青。
我眼前一黑,几乎站不稳。
扶住冰冷的台面,指尖传来的寒意让我打了个激灵。
“宝儿……”
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。
“她……怎么了?”
同事低下头,沉默了片刻,递给我一份文件。
“这是初步的尸检报告。”
“叶法医亲自做的。”
叶麟做的?
我心里莫名地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。
是他做的,他一定会查明真相!
他一定会给宝儿一个公道!
我急切地抢过报告,目光贪婪又恐惧地扫过那些冰冷的铅字。
“死者陆宝儿,血液内酒精含量超标……”
“体表未见明显暴力性侵痕迹……”
“初步判断,系酒后突发性心梗致死……”
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,狠狠扎进我的眼睛,钉入我的大脑。
“酒精超标?”
“心梗致死?”
“不可能!”
我失声叫出来,声音在空旷的停尸房里显得异常尖利。
“宝儿她从不大量饮酒!”
“她心脏很好!每年体检都没有问题!”
“还有这些伤!”
我指着宝儿脖子和手臂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淤青。
“这明明就是挣扎留下的痕迹!”
“怎么会是醉酒?”
我的质疑,我的崩溃,只换来同事无奈的沉默。
这时,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
沉稳,冷静,一丝不苟。
就像他这个人。
叶麟走了进来。
依旧穿着那身洁白无瑕的法医制服。
身形挺拔,面容冷峻。
看到我在这里,他似乎并不意外。
眼神淡漠地扫过宝儿惨白的脸,最后落在我手中的报告上。
“报告你看完了。”
他的声音平静无波,听不出丝毫情绪。
像是在陈述一个与他无关的事实。
“叶麟!”
我抓住他的手臂,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白大褂里。
“这报告不对!”
“宝儿她不可能喝那么多酒!”
“她身上的伤……”
他轻轻拂开我的手。
动作不算重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。
“明珠,报告是基于尸检得出的科学结论。”
“酒精含量是仪器测出来的,不会错。”
“体表损伤符合醉酒后摔倒碰撞的特征。”
“没有检测到精斑或其他侵犯证据。”
他的语气,专业,冷静,残酷。
“所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