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够了！”白洁突然出现，手里拿着扫帚和簸箕，“老高，你去看看电视，这里我来处理。”
高义瞪了林浩一眼，冷哼一声转身走了。白洁蹲下身，默默扫起碎片。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，与厨房的油烟味格格不入。
“手给我。”她突然说。
林浩迟疑地伸出手，白洁从兜里掏出创可贴，仔细为他贴上。她的手指冰凉，碰到他的皮肤时，两人都微微一顿。
“以后小心点。”她说，却不看他的眼睛。
林浩愣愣地看着这个名义上是自己岳母的女人。她总是这样，在高义欺负他时偶尔伸出援手，但从不真正阻止。像是在喂养一条流浪狗，既怜悯又轻视。
深夜，林浩躺在床上，身边的高雪背对着他玩手机。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，明明灭灭。
“今天爸又过分了。”林浩轻声说。
高雪嗯了一声，手指不停。
“小雪，我在和你说话。”
“听见了，那又能怎样？他就那脾气，你忍忍不就完了。”
林浩转过身，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。三年前，高雪不是这样的。那时她会为他辩护，会站在他这边。是什么改变了她？是高义日复一日的贬低？是白洁潜移默化的影响？还是他自己确实太无能？
“我想搬出去住。”他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。
高雪终于放下手机，转过身来，“你疯了？我们现在住得好好的，搬出去租房子要多花多少钱？就你那点工资...”
“我可以找兼职，我们可以过得简朴点...”
“我不要过穷日子！”高雪打断他，“我从小到大都没为钱发过愁，凭什么跟你出去吃苦？”
林浩的心沉了下去。他明白了，在高雪眼中，他和这个家提供的舒适生活相比，一文不值。
第二天是周六，林浩依然要早起做早饭。高义要求周末必须有一顿丰盛的早餐，尽管他自己通常睡到中午。
厨房里，林浩正在煎蛋，白洁走了进来。她穿着一身真丝睡衣，身材曲线若隐若现。林浩连忙移开视线。
“需要帮忙吗？”她问，但已经自顾自地开始泡咖啡。
“不用，马上好了。”
白洁靠在料理台边，打量着他，“昨晚你们吵架了？”
林浩翻煎蛋的手一顿，“小雪告诉您的？”
“隔音不好。”她淡淡地说，“劝你别想搬出去的事，老高不会同意的。”
“我是成年人，不需要他同意。”
白洁轻笑一声，那笑声里带着怜悯，“你觉得小雪会跟你走吗？”
林浩沉默了，答案显而易见。
“人要学会认命。”白洁说，递给他一杯刚泡好的咖啡，“你在这个家，至少吃穿不愁。出去了，什么都不是。”
林浩接过咖啡，手指碰到她的，两人又是一顿。白洁迅速抽回手，转身离开厨房，留下一缕幽香。
早餐桌上，高义罕见地早起了，脸色阴沉地看着手机。
“怎么了？”白洁问。
“刘伟来这个城市了。”高义把手机扔在桌上。
白洁的表情微微一僵，“哦，那又怎样？”
